第 109 章(2 / 2)
天。
宣衡觉得自己太完蛋了,仅仅是因为这句口吻,他就很想哭。
他就很想说:那就够了,这个词也有值得爱的意思吧,那有一点点就够了。
以前,他总在这个时候后悔与享受,后悔自己在刚刚昏头时狼狈的反应,享受她最放松的温存。
现在他明白了。
他同意这些逐渐加码的行为,不仅仅是因为恐惧拒绝她之后,看到她的移情别恋,更重要的是他……喜欢。
他喜欢羡泽的注意力与情绪,被他的反应牵动;他喜欢羡泽的热情与好奇,只因为摆弄他而燃起。
每次到最后环节,都
恨不得向她自我折辱、甚至主动承认自己喜欢这些,来引起她更动情的话语——他便觉得自己是她欲|望的源头,是她激|情的烛芯,带来他周身的战栗与狂喜。
宣衡觉得,靠着这种事情升温的感情是不对的。
可他们却真的因此变得更熟悉更亲密。
自那之后,送首饰等于送……,这似乎成了一人之间的某种默契。
在某次冬日年节的时候,他照例还会有所谓的“家宴”,父亲不在,往年都是他和宣琮一人吃饭,如今比往常家宴多了羡泽。
他也送给了她一件吉祥寓意的珊瑚金璎珞,羡泽在饭桌上打开礼盒,对璎珞只是扫一眼,然后就开始抠那个木盒的缝隙。
宣琮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宣衡正去拿了给宣琮的礼物,回头才看见她的动作,急道:“这次没夹层!”
羡泽抬眼看向他,略显失望道:“……哦。”
宣琮目光在这一人之前来回看了看,忽然自嘲的笑了笑,低头去拿酒盏。
宣琮总是碰到一人发生口角,羡泽对上宣衡总是几句就没了耐性,说话也不好听,宣衡又是要面子的性格,好几次被她气到甩袖而去。
他便以为羡泽和兄长确实是硬着头皮做夫妻,感情并不怎么好。
再加上羡泽也照旧来找他,俩人时常饮酒玩闹,聊许多千鸿宫内外发生的事,他看到宣衡每次气得脸色发黑地来寻她,宣琮总觉得她过得或许有些压抑。
几次他在廊庑下远远见到一人,宣衡明明看见了他却装作没见到,只是圈住她,或相拥或亲吻。宣琮都认为兄长是缺什么找补什么的,宣衡必然是没有得到她几分真心,所以才想在外头表演出恩爱模样。
但宣琮有时候也觉得,羡泽也在外太给他面子了,是顾念他是少宫主吗?为什么他的亲吻,她从来不拒绝?为什么他的搂抱,她也会将脸靠过去几分?
宣琮对自己的定位,是她的知己。
直到这会儿看到俩人之间的互动,宣琮忽然觉得夫妻或许就是不一样的。
如此长久的相处,他们之间必然会建立起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的堡垒。
他应该从羡泽从不对他讲起兄长的事时,就明白了在她心里也是内外有别的。
从成婚的那一刻,他就变成了外人。
……兄长豁出去也赌赢了。
宣琮知道,虽然兄弟一人争锋相对,但从小宣衡对他就不算差,在他自暴自弃后甚至想帮他,对他的胡作非为总是兜底;而宣琮虽然恨不得天天气死他,但也在无数人的撺掇与挑拨下,从来没有害过宣衡,甚至兄弟一人也联手解决过内部的敌人。
但此刻,宣琮真有种要撬进这段关系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再这样看下去,宣衡和她真的就要变成夫妻一体了。
而就在这时候,宣衡朝他举杯道:“不敬你嫂子一杯吗?”
宣琮偏头看向他。
宣衡目光从他双眼落到
他手边的杯子上。
宣琮缓缓吐出一口气,他觉得羡泽顺着宣衡必然是有所求的,他不能让她下不来台。宣琮思索片刻,拿起酒盏,脸上已经笑起来,正要起身抬手敬她——
羡泽忽然放下筷子跑出去,笑道:“哇!下雪了!”
她在院中环顾四周,四周群山落白更快,夜色中早已是一片雪色,也有雪花飘飘摇摇落下来。
羡泽转头向屋内,这才发现兄弟一人坐在屋内,愣愣的望着她。
宣衡恍惚的看了她半晌,才露出一点笑意,对她摆摆手,让她不必在意,且去玩雪。
他垂头动筷,对宣琮道:“你不打开礼物吗?”
宣琮没有放下酒盏,反倒自己仰头一口饮尽,打开了盒子。
里头是一对耳环,是宣琮最经常佩戴的那种长串玉坠的款式。
而盒子里另一件,是掌管东山别宫的玉印。
宣琮拿起耳环,笑:“哥,送这个有点暧昧了啊。”
宣衡目光落在院中的羡泽身上:“咱们都有喜欢的东西,都有想要的生活。你能无忧无虑的闲散至今,背后也是我在庇护你,你一直都明白。”
宣琮微微抬起眉毛,手指摸了摸耳环的珠子:“……那玉印是什么意思,要赶我走?”
宣衡啜饮了一小口酒:“伽萨教袭击了东山别宫附近的两处地点,杀了三十一名弟子,你一身本事也不能光懒着,我要你亲自去解决这件事。这些弟子被杀也与一些在东山别宫留存下来的麻烦有关,没人比你更适合解决。”
宣琮把玩着那枚玉印的手指顿了顿,看向他:“好。只不过,你成婚之后,对很多事都更势在必得了。”
宣衡看了一眼宣琮脸上如戏子般掩盖真面目的妆容:“我记得父亲闭关后,你自己就开始随心所欲的装扮,对他人眼光也不再在意了。那时候我不理解你,但现在我懂了。我也不那么在意别人眼光,只在意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了。而我想要的只有一件事。”
宣琮望着他,忽然笑了一下,拍了拍宣衡的手背:“哥,如果她的身份是我想的那样,那你就是在痴心妄想。我记得小时候看古籍上说过,鸾仙焚火而死之后可在诞巢中重生、忘记一切,而你只会死后化作枯骨。”
宣衡面上一惊,目光如刺望向他。
但又想到或可能是羡泽对他说出了身份,眉头皱了皱,仍是道:“我们是天造的缘,我也不在乎那些,只要长相厮守几十年,也心满意足。”
宣琮眉毛抬了抬,正要抽回手。
宣衡却按住他手背,像是推心置腹般靠近了些,眸中却闪烁着威胁:“你既猜得到她的身份,也该知道,她不懂人间事也是正常。但你不该不懂。若是再让我见到你不躲不避的与她混在一起,我只会扇你。”
宣衡抬起嘴角:“而她也不可能心疼你,她只会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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