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2)
这三人都参与过东海屠魔,说不定也只是巧合,毕竟涉及宗亲派与继承派的核心人物,很多都是几十年前的老人。
这些血案,说不定是宗门内另一股势力的所作所为。
宣衡定定心神,背着羡泽往回走去,她似乎还很不情愿回去,在他后背上挣扎起来,咕哝道:“我不要回去……宣琮呢?”
宣衡没有走回到长廊尽头,也不想让跟着他一同前来的数位随邑见到她。
宣衡干脆直接御剑穿过水面山坡,羡泽被御剑飞起的凉风一吹,舒服地抬起头来,莹润面颊在月光下镀着清辉。
宣衡看已经将丹洇坡甩在身后,这才垂着眼睛:“他醉倒了。夜已深,我们该回去了。”
羡泽抓着他肩膀的衣料:“不要,回去太无聊了。还有琴声烦扰!”
宣衡刚刚也看到了摆在地上的筝与笙,显然是宣琮没少为她弹奏,她自然是觉得他的琴声不入耳了。
他心里难受,只好道:“……不会了,以后不会有琴声了。”
羡泽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大早上起来烦人的,是宣衡啊。
她差点要爆粗口了,但却看宣衡脸上却是显而易见失落。
……你还有脸伤心!
要是那些真的喜欢乐曲的神鸟说不定喜欢,可她是九洲十八川第一大懒龙,打扰她睡觉,她没一口咬死他就算仁慈了。
羡泽只好继续装鸾鸟,醉醺醺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我又不要吃虫子,我才不要早起——我还是喜欢睡懒觉……但是不能说、不许告诉宣衡我喜欢睡懒觉!”
宣衡有些好奇的转过脸来:“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
羡泽半真半假道:“因为他一看就很严厉,他还要拿戒尺打他弟弟!肯定回头会教育我一大堆,说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很烦。”
宣衡苦笑了一下。这真像是他会说的话。
他垂下眼睛,又扶着她胳膊往上了一些:“……不会说你了。尽量。也不会打扰你了。”
是说不来找她的打扰,还是说不在早上奏乐的打扰?
一时间,羡泽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好装晕乎。
宣衡开始御剑的时候,本想改成抱她,可他实在是不敢看着她的脸,也怕她的气息吹拂在他面前。
不过现在这样背着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热烫的脸颊靠在他脖颈附近,呼吸吹在他耳后。
四下无人,清风明月,千鸿宫的万仞峰峦越来越近,鸟群在山谷中飞翔,白翅映着月光,像是振翅环绕的蜉蝣。
许多人都赞叹千鸿宫的美丽,他却觉得山峰像是一把把竖立的刀刃,谁站在上头都满脚是血却还努力保持平衡。
宣衡倾吐一口气,缓缓道:“我性格很讨人厌吧。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开心……你刚刚对我笑,是不是因为没认出是我?”
宣衡自然等不到她的回答,他叹口气:“幸好你不会回答我,否则我
真的不敢听你的答案。失明离开千鸿宫的那段时间,觉得自己离开了这里什么都不是,但回来了又实在是痛苦……我从没说过,我很不喜欢这些山峦宫殿,走进去都要无法呼吸了……”
他又笑了起来:“不过最近因为想着你在千鸿宫,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羡泽惊讶。
原来这家伙已经自己攻略了自己一半了?
他平时那副死样子,谁能看得出来啊。
可恨御剑飞行太快,这段路不算很长,他很快到达了客舍,进了院也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宣衡。
羡泽有些失望,也有些急躁,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这个人剖开,让他乖乖听话?
利用愧疚这招不能在此处用,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是她的信徒,不能以真身冲击他的情绪——
还要有新的招式吗?
宣衡进入光亮之后,面色上的失落也转瞬消逝,他板着脸,简短的话语却有着自然而然的威严。女侍们听令去准备醒酒汤和热水,宣衡背着她进了主屋,顿了顿脚,但还是进了内间,将她放在了床铺之上。
他这才注意到,她发顶上竟然是宣琮的发簪,发尾也不知道是因为饮酒还是落水而湿了。女侍们将软巾热水和醒酒汤等物,都放在了外间便掩上门匆匆离开了。
宣衡出去拿东西的时候,向外扫了一眼,院落的景致遮掩了许多目光和身影,女侍们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略略安心,但顿时又因为这份安心而有几分羞耻。
好似他要做什么怕人看见似的。
屋内灯烛昏暗,很快有她的呢喃呼唤:“我要喝水!”
他推开隔门,她坐在窗上眼睛迷糊,瞧见他之后大声道:“宣衡,你怎么在我屋里——”
宣衡心虚一般走过去,轻声道:“你小些声音,不是说要喝水吗?”
她嗅了嗅他手里的醒酒汤,十分不乐意喝,他也不会哄人,往她嘴边递了递,碗沿贴在她唇边,她本就心里烦躁,横眉竖眼道:“我说了要喝水,这是水吗?你是这点事都不会做吗?”
宣衡一愣。
他没想到羡泽会指责他,没来由的就心里一紧,想要为自己辩解……
羡泽心里也一惊。她张口就说出心里话,险些暴露本性。主要是之前一直各种装清纯装娇憨,他都跟个木头似的没反应,她心里也有些烦躁起来,一不小心就……
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也就干脆趁着装醉使唤他,大不了第二天全都装不知道。
羡泽推开他道:“罢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照顾人,叫个贴心的人来帮我。”
宣衡按住她:“我会,你躺着,喝酒燥热自然口渴,我去弄些冷茶。”
他走出去从桌上倒了茶汤,用灵力在茶杯外围附了一层薄冰,茶汤很快凉快下来。
她接过来喝了一口,倒是满意几分。宣衡忽然道:“先擦擦手脸睡下吧,明日再让他们为你弄热水沐浴。我帮你拆头发。”
羡
泽扶了扶头发:“宣琮刚给我编的头发,就要拆了吗?我觉得还挺好看的,比女侍的手艺好。”
宣衡垂眼:“不拆发你也没法睡吧。”
羡泽其实无所谓,但脸上却故作不舍:“好吧。”她背过身对他。
除了几缕发辫以外,大部分长发都被盘起,露出她脖颈上绒绒胎发,宣衡小心翼翼拆开发髻,他觉得自己手够轻了,可她仍然是吃痛叫起来,气恼地又一阵子埋怨:“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宣衡瞧不见她说这话时,背过身去脸上得逞的笑,他愈发心慌,不敢随意动手,不知道说了几次抱歉,额头上冒出汗来。
她自己也抬起手来帮忙,衣袖从她小臂滑落,二人手指在她发间交错,像是在溪水流波中捉鱼,他愈发慌乱,指尖发烫,但总算是将细辫也完全拆开。
羡泽回过头来,却没见到宣琮给的发簪,似乎已经藏在他袖中了。
她张嘴想要讨要,宣衡先一步开口。他面上也不知道是泛红,还是被烛光染色,轻声道:“你明日想去翰经楼吗?”
羡泽:“我以为你要忙,你上次说了之后也没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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