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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猜的可真准。
林钦舟这时候是真有些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酸、甜、苦、涩……仿佛所有情绪一股脑儿揉杂在一起,将他一颗心煮着、煎着。
“有可能。”他笑了笑,“你们老板走了多久?”
小窈瞥了眼墙上的钟:“七点一刻……大概十分钟吧。”
十分钟。
秦越一般会在外面转半小时才回来,如果他这时候出去,说不定能在路上碰着人。
这样的心思一旦动了,就收不住,林钦舟抱着花:“那我也出去转转,这花……先帮我保管一下,谁都别让碰,我的!”
秦越这个早上一定要出门遛弯的习惯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从六年前的夏天开始,大约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和林钦舟的生日前后。
当时他差不多已经接受了自己一辈子站不起来这件事,慢慢不再去想某些东西,只想在珊瑚屿上守着【浮白】,了却余生。
但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很多年前的某个夏夜,他和林钦舟坐在院子里吃西瓜,姥姥也在一旁,慢吞吞地摇着蒲扇。
西瓜很甜,林钦舟笑得也很甜。
大半个西瓜吃完,林钦舟打了个饱嗝,然后抱起一旁的吉他,唱起了歌。
是首旋律很慢的民谣,缓缓的、沉沉的,像歌词写的那样,让人听着有种岁月静好、想就此相守余生的感觉。
林钦舟经常会唱这首歌,连带着秦越都听会了,有时候会跟着哼唱几句。
那晚就是这样,唱到后面变成了他俩的对唱,林钦舟唱一句,他接一句,一首歌唱完,两人趴在桌上傻乎乎地笑,桌子底下的两只手偷偷握在一起,当着姥姥的面“暗渡陈仓”。
梦有多美好,醒来的现实就有多残忍,秦越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心里的苦闷无从发泄,甚至短暂的生出过一点厌世的念头。
起来之后他在民宿待不住,感觉哪哪都有林钦舟的影子,他无论是在房间、在大堂,还是在厨房或者院子里,都能听见那个少年的声音,脆生生的喊他:“哥!”“秦越!”
大约是出于逃避的心理,他摇着轮椅出了门。
那天半夜下过一场暴雨,秦越出门时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吸在肺腑里似乎能荡涤一切,能让人短暂地忘记烦恼。
秦越很久没出过门,那天却在外面转了很久,也碰见许多人。
都是很熟悉的面孔,隔壁奶茶店的王婶,卖海蛎煎的李叔、茶叶蛋王爷爷、西边花店的林叔……这些人从前见了他都会乐呵呵的同他打招呼,现在却眼神闪躲着避开他,匆匆从他身旁走过。
仿佛从那个雪夜开始,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所有的一切尽数失去,而他也成了岛上人人避讳的“妖魔”。
只有懵懂的孩童会跑到他的轮椅前,怀着疑惑问他:“哥哥,你的腿受伤了吗?”
然后很快被大人拉着离开,严厉的警告他们:“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靠近他!”
秦越后来摇着轮椅到了海边,吹了一会儿海风,却被出来找他的小窈当成了要自杀,蹲在他脚边哭了很久,哭得秦越头都疼了。
他于是跟对方说:“我不会死的,我会留在珊瑚屿。”
这话他之前就说过,但明显小窈没信。
那之后他就开始每天早上出来转一转,起初小窈不放心,隔着一小段距离跟在他后面照看着,慢慢发现他真没有想不开、真只是出来随便转转,才终于放心让他一个人出来。
一晃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他以为今生再不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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