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最後一子(求月票 )(1 / 2)
第555章 最后一子(求月票 )
「到底谁人,胆敢攻我大城!?」
「是,是太平军——」
「太平军。!」
「太平军早死,汝等勿要在此招笑!」
应国北域关附近的守城战将王川宁被吵闹的声音吵醒之后,愤怒率领大军踏上城墙的时候,见到的,正是那古老的太平军战旗在风中狂舞。
在太平军的前方,数名战将一字排开。
一柄一柄兵器举高。
于是,太平军鼎盛时期的锋芒,在此展露一角,兵器放平,燕玄纪怒声之中,王川宁手脚冰凉。
我?
面对鼎盛时期的太平军一道锋芒?
甚至于,并不仅仅是鼎盛期的太平军,这些老将们的境界都比起当年更强,气血体魄不足,但是此刻,是比起【哀兵】更强烈的一种情绪涌动在他们的心中。
这必将会是太平军的最后一战了。
无论胜负,此战之后,他们都将会从战场上退下。
太平军这三个字,或许终究会被席卷到这岁月的一角,最终会被人所遗忘,但是在这之前,在你我的荣光被时代所淹没之前,尚且有此一战!
此战,不可败!
只是一日不到的时间,这一座城关就被攻破。
应国将军王川宁被原世通当场斩杀,士气大振,太平军连连克敌之后,
不再如寻常那样,封锁后方,占据城池,而是犹如一柄利刃一般,直接朝看东都的方向杀过去。
在这个时期,顶尖名将和一线兵团在前方对峙。
其馀的二线兵团不得不前去镇压起义军,而现在,这一支同样是顶尖兵团的太平军,犹如长驱直入,几乎没有多少可以阻拦他们的人。
在舍弃其他诸多思考事情的情况下,只需要数日就可以直接突入到东都门下。
这种消息飞速传递到了皇宫之中。
姜高坐在皇宫的大殿当中,证证失神,他已有数日不能睡着,即便是休息也只是短暂闭着眼晴,前方一卷卷卷宗铺开来,上面都有用朱砂写出来的,红色的文字。
代表着的,正是整个天下最紧急,最为十万火急的军情。
这种级别的军情,就和十万军级别的战场一样。
在以前的时代里,是十年时间里面都没有几次的。
但是现在,却是以一种极高的频率,不断出现。
「报!!」
「秦玉龙将军为越千峰所败,不得不后撤五十里,固守于山川之间一一「军队损失十之三!」
「禀报!」
「偷袭镇北城的乱军失败,镇北城中仍有将军驻守!」
「报一—!
「太师姜素欲要后撤,秦皇李观一进军,太师姜素被秦皇牵制,不能够回撤援助!」
「报,军情急报!」
「将军太叔逸斩朝廷使臣,自立为将军,称王!」
「报一一个个消息,几乎是不停歇地被传递进来,疾驰进入了应国皇宫当中的斥候和精骑几乎是连绵不绝,为了让这些情报的传递更为迅疾,姜高甚至于直接将皇宫大门打开。
然后将原本防止刺客的诸多筛选措施都停下。
一切都是为了让整个应国的情报传递更为迅速,
魏懿文说如此不可,如此,则陛下之安危,不能够保证;姜高却只是道,天下已经到了如此的情况,消息处理哪怕是迟了一次,都将会影响到了整个大局。
岂能够为了防备莫须有的刺客,而将天下和家国放在后面?
于是尽数将皇宫大门拆去。
情报得以络绎不绝地传递进来,然后以诸多文臣谋臣为核心,帮助姜高处理了这些情报,再以同样快的的速度传递出去,只是,天下疲至此,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能够改变局势的了。
即便是姜高已经如此拼命。
抬起头看去,眼前尚未处理的卷宗和情报,仍旧堆积如山,非但是没有丝毫的减少,反倒还是比起之前,数量更多了些!
魏懿文的眼袋明显大了不少,即便是姜采都有些疲惫,此刻抱着卷宗,
就只是坐在红柱旁边,靠着这支撑着应国皇室大殿的柱子小睡。
只是,支撑着这皇宫和皇室威仪的,是柱子还是人?
姜高没有去吵醒他们,只是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出去了,看着天空,如今天色已是有些昏沉了,夏日的夜空,就算是入夜,天也还带着些微的亮蓝色,隐隐看得到天空云海的轮廓。
姜高数日没有休息,此刻看看天空,证证失神。
这威严的,华贵的皇宫,像是一座锁,锁住了辽阔的天空,也锁住了姜高,他安静站在这里,宫殿安静寂静,仍日繁华,却莫名有一种萧瑟之感让他想要沉浸在这种情绪当中,远离现世。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陛下。」
姜高回头看,看到魏懿文站在身后,老丞相的脸上颇有疲惫,在这之前,魏懿文对于身子的保养养护,其实颇为看重,白发里面多少还有黑发,
发丝也带着一种莹润的光泽。
自有一种雍容华贵,养尊处优之感。
而现在,也不过只是才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
这老人的头发就已经全部花白了,头发犹如火焰燃尽之后留下的白灰,
脸上的皱纹每日多刻出几道,这半个月的时间,似乎是老去了十多年的时间。
耗费心力太重。
一日却过一春秋也。
魏懿文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犹如烈火烹油,现在之所以还可以支撑着,只不过是因为还有这天下的大事支撑着,还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肯下去!
一旦此事过后,就算是大应国暂且保存下来了国祚,没有最差的情况,
没有被秦皇击破,那他也已经没有多少寿数了,恐怕长则月余,短则数日,
就会溢然长逝。
他忽然明白了当年姜万象的状态和心境。
死则死矣。
唯恨余愿未成,身躯已朽。
姜高道:「魏相熬了许久,不好好休息一下吗?」
魏懿文道:「陛下犹自如此,老臣怎敢说疲累?」
姜高没有说什麽客套的话了,他只是看着远处,手掌背负身后,
道:「朕在之前,只作为太子,只是觉得,解决一件事情,就只是一件事情,一处战场的胜利,就是胜利。」
「如今才发现了不对。」
「这天下辽阔,竟然只是一处战场就是如此地耗费心力,镇北城,北域关,南部战场,这些都是这巨大战场的一个部分,一处胜利,一处失败,只能够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最终的胜负。」
「这天下犹如人之呼吸,是随着时间不断变化的。」
「也唯独此刻。」
「朕才知道,战场不只是战场,还有民间,还有江湖,还有地势和时局;而如此层层叠叠累加起来的,繁复立体之状态,才是真正的战场。」
「每一日,每一处战场,都有着种种不同的情报。』
「来自于百姓,来自于过去,来自于敌人,来自于战场,甚至于后勤」
「这些情报,本已是极多极繁复。」
「而其中的每一处情报,彼此之间有影响,有干扰和配合,而其个体,
又都会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局和天下的走向,无数信息情报,汇聚起来,要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做出判断。」
「做出的判断又会影响到之后的情报。」
「极消耗脑力啊—」
姜高伸出手,拈着鬓角的头发,本来的黑发之中,已经多出了许多白色的头发,他神色复杂,隐隐自嘲:
「这种以整个天下为战场,以未来走向为结局的大兵团,长战线,多区域作战。」
「古往今来,从不曾有过。」
「只是这十几日的时间,朕就好像要被彻底耗干了,想来即便是名将,
一生之中,也无法支撑几次这等级别的大战消耗吧。『
「李观一啊李观一,他怎麽能够在这个年纪,就有掀起这等波涛的能力呢?!是武道传说麽?」
「是他修成武道传说才立下这样的功业,还是说正是在立下如此功业的过程中,才成就了传说的尊名。」
「才十几天啊。」
「我这大应国,就已经有了那几分大厦将倾的萧瑟。
魏懿文缄默许久。
这个老臣垂首,道:
「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姜高道:「卿但说无妨。」
魏懿文呼出一口气,终于说出来,道:「陛下,迁都吧-——」
姜高住,看着这个白发苍苍,似在十几天里面耗尽了剩馀寿数的老者,魏懿文脸上带着苦涩,道:「如今兵马皆被调动,只剩下了东都城当中的这些禁军。」
「这等禁军,没有太大的力量了。」
「听老臣一言。」
「兵家所言,天时地利人和。」
「秦皇一开始就把握住了天时,抓住了我大应最衰弱的弱点,导致我等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当中,短短半月多些,死地皆起狼烟烽火。
「陛下,唯有遁逃,方才可以有那一线生机。
『留得大势,未必不能够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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