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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尚官交换过眼神,陛下后宫至今仍空悬,若是此事能成,西齐郡主便是后宫中第一位高阶妃嫔,身份贵重不言而喻。而新的主位入宫,尚官六局要准备之事会有许多。
“陛下那处还未有准信,消息亦未传开。你们心中有数即可,不必声张。有些东西亦可悄悄备办起来,后面终归都会用上。至于使臣礼仪起居,姜尚仪——”
“尚仪大人。”林乐澜小声提醒。
见太后目光向她看来,韫棠忙道:“臣在。”
她脑中方才乱糟糟的,只余西齐郡主和亲一事。
“贵客居于宫中,一应服侍之人代表着大靖的礼数。尚仪局这段时日对相干人等要多加训导,妥善安排。此事你多费心。”
“臣明白。”
将事情大抵安顿清楚,庄慧太后道:“尚官六局哀家向来放心,还望诸位同心共力,莫失大靖颜面。”
“臣等谨遵娘娘教诲。”
……
从慈安宫中出来,等到其余五位尚官离去,韫棠对林乐澜道:“你先回尚仪局,本座想自己走走。”
她神色不同往常,林乐澜说不上有何异样,只以为是嘉会节一事令尚仪大人烦心,便懂事道:“下官先行告退。”
韫棠没有带任何人,选了离尚官六局相反的方向。
静谧的墨池旁,韫棠走累了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此处是宫中少有的僻静之所,不远处是裴晗生母、先帝娴贵妃的云锦宫。先帝钟爱贵妃,在她红颜早逝后命人封存了云锦宫,再未另行分赐。等到裴晗继位,追尊生母为庄敬太后,云锦宫便更无人敢动。
树影投下一片阴凉,石上还有夏日余温。
韫棠望着池中欢快游动的鱼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分明与裴晗已再无可能,可自己仍是忍不住的在意。
他登基以来迟迟不纳妃嫔,她察觉到自己心中是隐秘的欢喜的。
她也料到这一日早晚会来,却不愿意去想,只觉得能拖一日是一日。
她不知道他为何一直空置后宫,大约是因为政事繁忙无心此事。
可裴晗,终归是要立后纳妃的啊。
她亦会嫁人,走向自己的归宿。
这注定就是他们的结局。
昔年裴晗离京去往边关,她主动斩断情缘,二人天各一方。
早便结束了,再难回头。
至少,她不能回头,不能让裴晗将她当作贪图荣华趋炎附势之辈,连最后几分美好的回忆都不能留下。
夏日的风习习吹着,虽是凉爽清风,却吹得人眼眶发酸。
好似是八岁那年罢,也是在这片墨池旁,失去了母亲的她哭肿了眼眶。
是裴晗陪着她,守着她。
她不明白,为何母亲前日里还是好好的,还温柔地为她梳头,晚间就永远弃她而去。
她不想听大夫说,母亲产后落了病根,这些年打理姜府上下,早已耗空了身体。
可这一切,母亲从未告诉她,尽力给她一份欢欣顺遂的少年时光。
“璇儿,莫哭了。”她泪眼迷蒙,也才十岁的裴晗抱着她,像个小大人似地安慰她。
他四岁丧母,个中心境又有谁能诉说。
那一夜,他们二人在池边坐到了天明。
两个失去了至亲的孩子互相依偎着取暖,共同面对着接下来未知的旅途。
“你的庶母可有苛待于你?”裴晗一脸凝重,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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