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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听不出他的画外音?当即便沉下声, “你是说, 老三也跟着掺和其中了?”
“殿下您尽可想想,这些年,三皇子在外大肆笼络朝廷重臣,所用的金银来自于何处?那户部的钱兜子, 被圣上牢牢把着,可不是他能插进手去的...”
太子轻叹一声,恨铁不成钢道:“如今父皇重农抑商, 倒是给了底下人兼并土地,聚敛财富的机会, 官不为官,苦的就是咱们的黎民百姓,百姓都不得耕,哪得食?!老三眼巴巴望着那个位置这么多年,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殿下,现在不是讨伐三皇子的时候,您要尽早做决断,这南豫州的商队可是快要入京了,再有个半月,圣上便要封印,若将此事拖到了年后,恐会生变!”师文宣苦口婆心地相劝道,朝堂之事瞬息万变,如果不能趁热打铁地一举拿下,还不知明朝是个什么光景。
太子脸色一变,“老师所言极是,趁着老三不在上京,咱们干脆利落地处置掉刘文生,待老三从边防回来,一切尘埃落定,任他如何扑腾,也掀不起什么波澜来了。”
师文宣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但见太子一脸喜意,似是胜券在握,又禁不住地敲打了两句,“殿下想要扳倒三皇子绝非易事,但若经此一事,能斩断他的一条臂膀,亦能让他大伤元气...还有,您务必要早做打算,开年京兆府尹的位置一空出来,就得抓紧将自己人推举上去,如果让三皇子夺了先机,咱们今个儿可就白忙活了。”
太子自是知道其中的要紧性,但推举何人,他得同师文宣二人再仔细商量,眼下还是先把刘文生揪出来,好打三皇子一个措手不及。
如此,
只过了小半月,师文宣就把刘文生连同任成富等人一连串拔根而起,他身为吏部尚书,本就有监察文武百官之责,弹劾一个从三品府尹,于情于理都站得住脚,加之有刑部审讯的供词在,崇文帝连年都没让过,当即就判了处斩。
待三皇子收着消息,着急忙慌地赶回来时,京兆府尹的位置已经空缺。
谢见君是在腊月二十五,去尚书府接昌多时,才从秦师爷那儿,知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帮着太子,扳倒了三皇子的“钱袋子”,一时心绪复杂,又感叹他家这位先生,不出手则已,这一出手,就是又准又狠,赶在年节封印前,直接掐断了三皇子的命脉。
听说三皇子在大年夜的家宴上全程黑着脸,临着散宴时,还耍起了酒疯,招来崇文帝一通训斥,罚他在府中反省一个月。
三皇子的新年没过熨帖,但谢府的除夕,却是热闹得很。
一早,谢见君正搂着云胡睡安稳觉呢,院门被叩得“咣咣咣”作响,他翻了个身,捂住小夫郎的耳朵,意图再赖个床。
却不料季宴礼的声音打院子外传来,“见君,你还不起?今个儿可是年三十呐!”
谢见君一场好梦被搅了个彻底,就连云胡,也跟着揉揉惺忪的睡眼,迷瞪着问道:“他们怎么来了?子彧昨个儿还说今日要回尚书府过年呢...”
“准是同家里又闹起来了。”谢见君知道季宴礼的脾性,当初能应下去尚书府吃顿家宴,多半是为着师念新媳妇头一年进门,别招人说闲话,但三人如今一大早就跑来他这儿,肯定是出事了,他摸索着床边的衣裳,打着哈欠,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
“这大过年的,子彧他爹可真不消停..”云胡撑着腰慢腾腾地爬起身,他如今身子重了,一举一动都费劲得很,夜里腿脚还总是抽筋。
谢见君往他身后垫了个软枕,从昌多那儿接过刚烧开的热水,濡湿了手巾,给他抹了把脸。
待二人浣洗完,从屋中出来,季宴礼早已经等得百无聊赖了。
李大河夫妇忙着做年夜饭,师念同三小只玩得欢,余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干巴巴地坐在院中石凳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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