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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三章 孰轻孰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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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有人就把这些小事捅到了巡城营那里,让周昶得知了此事......你说那周昶,好好的巡城营的差事,做好了就算了,偏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小事他也管,于是他便闹到了沈济舟那里......沈济舟还算不错,看在为兄的面子上,加上许光斗那二人不过初犯,也没有敛财太多,于是就赏了他们一人十个板子,免了官职,在渤海各衙门中做了个小吏......唉,要我说啊,这已经够瞧的了,吏自然与官相差天壤啊......可是这周昶死脑筋一根筋,竟然揪着不放,说以他们俩,自然没那个胆子他们幕后必然有人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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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宥之说到这里,恨声道:“贤弟,这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将矛头对准了为兄我么?话里话外就差点为兄的名字了,好在沈济舟在这件事上还有些决断,并未深究,罚了为兄三个月的俸禄,又以周昶越级参人为由,也罚了他半年的俸禄,这才了事......”

苏凌闻言,这才玩味儿般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想兄长跟周昶之间,还有这等旧事......”

许宥之一摆手,颇为无奈道:“唉,贤弟,你是不知道,这个周昶标榜自己清廉正直,他可不仅盯着我许宥之,像是郭涂、淳庸等等,只要是渤海大族的官员,不管是他们做了一些说不过去的事情,还是他们家族子弟做了一些说不过去的事情,他都要插手,完全是一个不近人情的货色......久而久之,得罪了权宦,这才被贬黜到了天门关,以他周昶之才,做天门关的守将绰绰有余,可是因为他得罪的人太多了,只做了个副将,给那吕邝打了下手......”

说到这里,许宥之冷笑道:“不过,在我看来,这周昶落了那个结果,全部都是他咎由自取,不识时务!怨不得旁人!”

苏凌静静的听着,暗中对周昶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个人的确是个铁骨铮铮的正人君子,做事情光明磊落,不愿同流合污,才会被排挤到了天门关做了个副将。

唉,这样的人,死了着实可惜啊。

苏凌心中如此想,嘴上却不如此说,哈哈笑道:“兄长,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我想兄长定然会不计前嫌,竭尽全力劝降周昶的,必定现在他是阶下囚,却被丞相赏识,一旦您招降了他,他被丞相抬举,能不感念兄长的大恩大德么?”

许宥之双手一摊,十分无奈地苦笑道:“罢了罢了......我不指望他感念我,只要他到时不在主公面前参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再有,这周昶就是茅坑里的石头,端的是又臭又硬,我想,这个人绝对不会是那种好说降的主啊,恐怕招降一事,却是咱们一厢情愿啊!”

说着,许宥之连连摇头叹息道:“唉,一旦招降不成,你我岂不是会被主公见责......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哎——,兄长!以小弟来看,兄长却是有些多虑了,您与那周昶之间,不过是旧日恩怨,如今兄长乃是主公面前的军师,而周昶不过阶下囚而已,朝不保夕,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俗话说得好啊,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呢......我想他周昶也不是个傻子,原本必死,现在有了生路,如何不愿意呢?......再有,周昶好歹也跟兄长以前同属沈济舟麾下,这一点是其他人比不了的吧,这也是小弟在丞相面前保举您的重要原因啊!”

许宥之愁容稍减,忽地点点头道:“贤弟说得对,无论如何也得让周昶投降主公......他要是不识时务,那我就大刑伺候,打得他愿意投降为止!”

苏凌闻言,暗骂这许宥之混蛋,这是招降,还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啊......

苏凌赶紧摆摆手道:“兄长!兄长......小弟窃以为动用大刑,绝对不可啊!......兄长请想,那周昶何人,自诩忠正,为人刚烈,又死脑筋,您要是来横的,怕是弄巧成拙,真就把他逼上死路了!”

许宥之闻言,思忖片刻,点头道:“贤弟所言极是......那不用大刑,恐周昶不肯就范啊!”

苏凌笑道:“兄长,常言道,顺的好吃,横的难咽,对付这种人,其实很简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大义说之,以大道服之,他如何能想不明白,兄长百辩之才,说服他应该不过是动动唇舌之力罢了,想他一介武夫,又是阶下囚,兄长只要将成破利害给他讲清楚,我想他会想明白的......再加上兄长跟他皆是渤海旧人,人在落难之时,越是身边有旧人,就越容易引起共鸣不是......小弟到时在一旁帮衬一番,不愁大事不成啊!”

许宥之闻言,连连点头,哈哈笑道:“贤弟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为兄受教了!”

苏凌一摆手,似有深意道:“不过呢,这是通常的情况下,凡事有个例外......所以这件事也不能一定就成......”

“是啊,万一不成,这主公交托咱们的第一件事就办砸了,咱们如何交差啊......”

原本一扫愁容的许宥之闻听苏凌此言,顿时又皱起眉头来。

苏凌想了想,这才淡淡问道:“敢问兄长,这周昶可是世家、门阀亦或者皇族么?”

许宥之一脸不明所以道:“自然不是......他若是这其中之一,也不会得罪了这许多人,被沈济舟不喜,贬到此地啊......”

苏凌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既然都不是,那......却也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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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宥之不解其意,疑惑问道:“贤弟此话何意啊?......”

苏凌呵呵笑道:“小弟敢问兄长,丞相交托你两件事,说降周昶和作为分兵军马的军师,攻伐青燕二州,但不知,兄长以为这两件事,哪一件更为重要呢?”

许宥之先是一怔,遂道:“一则为主公招揽人才;二则呢,是为主公开疆拓土,在宥之心中。两件事同等重要!”

苏凌闻言,大笑摆手。

许宥之更为疑惑道:“贤弟何故发笑?莫不是认为为兄说得不对么?”

苏凌这才开口道:“不不,两件事自然都是大事,但是呢,无论什么事,都要分个主次,咱们为丞相办事,也得分清主次,不能胡乱的全部都一起抓,到时候都没有办成,岂不是都要落空了么?”

“贤弟的意思是?......”许宥之的脑袋不停的转动着,却还是听不出苏凌话中的意思。

苏凌叹了口气,似开诚布公道:“既如此,小弟就直说了吧,小弟以为,兄长做好军师,为丞相攻伐青燕二州,开疆拓土才是这两件事中,绝对重要的事情!”

许宥之不置可否道:“贤弟的意思是,招降还是招降不了周昶,其实都不重要么?”

苏凌摆摆手道:“倒也不是,能够招降周昶,丞相多了一个守城的人才,自然也是一件好事,这件事做好了,若是做军师的事情也做好了,岂不是两全其美......但若无法两全,则兄长便专注于做好军师,助丞相开疆拓土,才是上策啊!”

许宥之不语,深思起来。

苏凌又道:“兄长,招降一事,乃是尽力而为,但是,这也非你我可以决定的,能够决定的是周昶,他若愿降,咱们自然乐得如此,可是他若决意求死不降,咱们再如何将嘴唇磨破也是无济于事啊......这个道理,你我明白,丞相难道不明白么?”

“再者,这周昶不过是以介武夫,所长者不过是守城,若是他是世家或者门阀,丞相想要收降他,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办到,毕竟世家和门阀的影响力摆在那里,对不对!”

苏凌看了许宥之一眼道。

“不错!......”许宥之点点头道。

“可是他周昶一不是门阀,二不是世家,不过是个没什么家世背景的武将,丞相收降他,不过是多了一个守城之将而已,其他的再无多大裨益......可是丞相身边能征善战,擅长守城的将领多如牛毛......偏丞相就离不开一个周昶了不成?”

“所以,其实,周昶降不降的,只是丞相惜才而已......”

说到这里,苏凌似有深意的看着许宥之道:“试问兄长,开疆拓土,将青燕二州并入丞相治下与收降一个有些守城本事的将领,且丞相身边并不缺乏这样人才的人,如此锦上添花的事情,二者相比,这两件事,孰轻孰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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