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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马鸣风萧萧少年正扬刀 第四百七十二章 臣不负君君负臣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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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宥之将萧元彻搀起,早已涕泪横流,颤声道:“元彻兄!元彻兄高义啊!元彻兄忘履相迎,着实令在下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啊!”

“见到老友故人,我如何能不得意忘形啊,哈哈哈!”萧元彻用力握着许宥之的手朗声笑道。

随即,他又看了一眼许宥之,一脸感叹道:“宥之啊......时光一晃......咱们如今都两鬓斑白了,老了!老了啊!”

许宥之也是一脸感叹道:“是啊,当年龙台白波亭中,咱们八校尉观湖喂鱼,高谈阔论,仿佛还在昨日啊!”

“如今元彻公功成名就,子嗣皆才,而我许宥之却还是孤单单一人啊......”许宥之叹息摇头。

萧元彻安慰地拍拍许宥之的肩膀道:“宥之啊!该有的早晚都会有,自现在开始,随我纵横天下,家业功勋,唾手可得也!”

“宥之所愿,不敢请耳!”

萧元彻哈哈大笑道:“走走走!进行辕说话!”

说着,拉住许宥之的手,两人朝着行辕中去了。

两人来到内室,对坐在榻上,有人拜了木几于上,汪川亲自烹了茶,给两人倒茶后,退了出去。

来到外间,又打发那些守卫站的远点,言说丞相定然有大机密事情与许先生相谈,这是为你们好。

这些守卫忙点头,向后退了远一些。

许宥之还未开口,萧元彻却当心举起茶卮道:“一路而来,又看宥之走路有些艰难,这第一卮茶,敬宥之,辛苦!”

许宥之赶紧举了茶卮,两人对饮了,许宥之方道:“唉,元彻公好眼力,我的确臀上有伤,只因献了二策,却不想触怒了沈济舟,他竟命人打我了五十军棍......”

萧元彻闻言,一拍脑门道:“哎呦,属实怪我!怪我啊!”

说着,他亲自起身,来到自己的书案前,将长椅上的蒲团拿过来,让许宥之起身,竟亲自将蒲团垫好,方拍了拍手笑道:“这样,舒服些......宥之,快坐上去试试!”

许宥之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萧元彻,当朝丞相,天下最具权柄的人,自己以后的主公,竟然给自己亲自铺蒲团......

许宥之心中再无芥蒂,忽地朝萧元彻脚下一跪,诚心叩拜道:“臣许宥之,从今往后,对主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不必多礼,元彻从不疑宥之,更相信宥之真心相投,我也希望宥之不要疑元彻,我也是真心接纳啊!”萧元彻双手将许宥之搀起来。

两人再次归座。

萧元彻这才笑道:“宥之,你入这旧漳城门之时,那些守卫可曾刁难过你?”

许宥之原本想实话实说,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道:“例行询问,便就放行,不曾刁难......”

“哦?呵呵......”萧元彻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还行,元让经过上次的事情,倒是长进了不少......”萧元彻随意道。

“元让?可是安东将军夏元让么?宥之若记得不错,元让将军该是主公的亲族......”许宥之忙问道。

“嗯,的确是我的亲族,当年你亦见过的,不过那时他更小,现在嘛,有时做事还是有些莽撞的......”萧元彻笑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许宥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还好自己刚才并未多嘴,将城门处的事情如实告知,这可是萧元彻亲族所辖,我要是方才冒失,不知不觉可得罪了他的亲族,到时我的处境,不堪设想啊。

许宥之面色如常,遂一拱手道:“主公,今夜宥之前来,是要......”

岂料萧元彻一摆手道:“宥之一路辛苦,今日不谈正事。只论昔日之情......咱们吃茶稍歇,我已命下人将榻铺收拾出来,等下咱们同榻而眠,彻夜长谈!”

却见许宥之一拱手,一脸郑重道:“不不不!主公疼惜宥之,宥之自然明白,只是,宥之突离沈营,沈济舟现下还未发觉,时辰若长些,他定然知晓,到时若有所应对,必生波折,宥之觉得,还是早些定下大事,战机不易得,失而不复啊!至于主公与我知心话,来日方长啊!”

萧元彻点点头,一脸激赏道:“宥之此言,的确设身处地为我所想!好!既如此,我如何能够拒绝......说说吧,宥之对如今战局有何高见,又有何妙计教我啊?”

许宥之神色郑重道:“今日我曾向沈济舟献二策,其一遣一上将,驻守他的屯粮之处,以保大军粮草无虞;其二让他集结精锐大军,分兵三路,一路由张蹈逸率领,攻旧漳西门,一路由臧宣霸带领,攻旧漳北门,另一路由沈济舟亲自坐镇直攻旧漳正门南门,三路兵马齐出。”

萧元彻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并未说话。

许宥之又道:“其实,还有另一策,我并未说明,一旦三路攻旧漳,无论相持还是有所进取,便可让离着灞城最近的张蹈逸轻骑调转,奇袭主公您的军事重镇灞城。到时,无论旧漳还是灞城哪路得手,主公啊,你都将大败!”

“嘶......”萧元彻倒吸一口冷气,叹息道:“沈济舟若果真用宥之之计,我必亡!”

“唉......”许宥之叹息一声,方道:“可惜,庸主非但不听,反而要寄下这颗项上头颅,更是打了我五十军棍......”

“呵呵,良臣侍庸主,此乃人生最大的痛苦啊,我只是不解,如此好的计策,他沈济舟因何不用呢?”萧元彻淡笑道。

“沈济舟说你诡计多端,远在龙台的天子,你都可以拿来使诈,他和郭涂等一班庸才,认为你会在沿途设伏,或者根本就是在旧漳使诈,故意造成你势弱的假象,诱他们来攻......”

萧元彻也不恼,反倒有些自喜,他揉揉眼道:“世人都说我多疑,看来还有人比我更多疑......”

许宥之一拱手道:“主公啊,恕我直言,你已经把他们给吓怕了......”

“哈哈哈......”萧元彻抚掌大笑。

“其实主公远没有那么强大,可恰恰,就是那些庸人心目中,对你的恐惧,不仅助长而且成就了你的强大!”

萧元彻目光闪动,半晌方沉沉点头道:“精辟!深刻!呵呵......除了你许宥之,我永远也听不到如此精彩的褒奖。”

褒奖?

许宥之心中一动,原来这便是萧元彻和沈济舟的不同。

若是沈济舟,自己这样说,怕定然触怒与他。

可是萧元彻,却把这些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当做褒奖!

“越是精辟之言,便越有杀身之祸!宥之知道,但宥之想要永远保持这样的作风行事,也望主公日后能如现在一般,与我坦诚、坦荡!”

许宥之说罢,又是一拱手。

萧元彻正色道:“臣不负君,君亦不负臣!”

“若主公不弃,许宥之愿效犬马之劳!”许宥之再次正色拱手。

萧元彻朝他对拜,一字一顿道:“宥之贤弟!你早就该来投我了,这天下,也只有我萧元彻配得上你满腹的天纵之才!”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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