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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血诏杀机 第八十章 自古忠义多悲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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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苏凌心中一肃,忽的缓缓念出了这一句诗来。

秦元吉闻言,竟豪烈的大笑起来,道:“得苏公子这一句诗相赠,秦某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苏凌着实有些为难,要他帮助秦元吉这些人,自己除非是脑子抽风了,他知道这件事秦元吉他们会输的很惨,连命都保不住,他自己还不会那么傻,更没活够,可是若要让他此刻提起手中剑,杀了这秦元吉,他也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苏凌持剑在手,心中犹豫不定。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拉倒!拉倒!

苏凌心中打定主意,如今只能先答应了这件事,反正他们失败后都没命了,自己毒杀不毒杀萧元彻,死人也不会知道了。

再者,这个时代同那个时代,很多事情都出现了严重的偏差,万一他们成了,更是用不着自己了不是?

苏凌想罢,竟挥剑朝秦元吉刺去。

他这一剑,也是想试试,这秦元吉在这个生死关头,是否有半点犹豫。

但见秦元吉忽的呼吸急促,却仍旧不躲不闪,只把虎目一闭。

“锵——”的一声,苏凌那一剑正中秦元吉的剑鞘。

苏凌稍一用力,那剑缓缓入鞘。

秦元吉以为自己必死,可觉着这剑的声音不对,睁眼看时,那剑正原封不动的插入剑鞘之内。

而苏凌却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苏公子......你这是?”秦元吉不解道。

苏凌哈哈大笑道:“秦校尉豪烈!更是赤胆忠心,苏某若要杀了秦校尉,岂不良心难安?”

秦元吉有些难以置信道:“莫不是苏公子你......”

“我答应你了......”

苏凌云淡风轻的说道。

秦元吉大喜,忙单膝跪地,便要施礼。

苏凌忙将他扶住道:“秦校尉不必如此!”

两人又坐下,喝了两口茶。

秦元吉将那黄绢衣带血诏重新摊开,开诚布公道:“这血诏,便是我等的盟单!烦请苏公子标名画押!”

我勒个去!

苏凌差点骂出口去,他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还有这一茬。

苏凌一直对古人这所谓的盟单非常不解,这东西虽然能一目了然的看清是敌是友,可是一旦事发,这玩意落入敌手,敌人便可按图索骥,一个一个的抓了,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此时此刻,苏凌觉得,这哪里是什么天子血诏,明明就是催命符啊。

苏凌面露难色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便绝对不会反悔,这名字嘛......就没必要写上去了吧。再说我一手臭字,自己都嫌拿不出手去......”

秦元吉闻言,使劲的摇头道:“苏公子难道还有他图?”

我他图你个大头鬼啊!

苏凌就差一巴掌扇过去了。

食古不化!拉老子下水,老子不玩了!

苏凌方道:“你看,你们左一个什么什么侯的,右一个什么什么将军的......我一介草民......写了名字上去,岂不是污了圣上的诏书......”

秦元吉忙道:“苏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事成之后,三公列侯,任苏公子挑选。”

事成?到时候我当个无头侯,找谁说理去?

秦元吉见苏凌仍旧推脱,只急的再次抽出手中剑,横在脖项之上道:“苏公子若是再推脱,秦某还是死了算了!”

我......你个勾八玩意......

动不动就自杀?自杀很好玩是不是?

你再逼我,我也玩自杀?看咱俩谁死得快!

苏凌真格的也不会这样做,眼看秦元吉握剑的手越发使劲。

苏凌只得连番叹息,摆摆手无奈道:“写!写!我现在就写!”

没有办法,先哄着这个大爹,万一他真死这里,明日不好堂就彻底关张大吉,自己估计也得被送进有司,再有这催命符被搜出,依照萧元彻的性子,怕是自己也会随着这秦元吉去了。

苏凌磨磨蹭蹭的,发狠将右手食指咬破,刷刷点点的在血诏之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这字真丑......

五个小字:不好堂苏凌。

写的全无章法。

苏凌写的呲牙列嘴,这血书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发明的,指头真疼......

苏凌写完这五个字,秦元吉这才心满意足的将这血诏收好。

方站起身来,冲苏凌一抱拳道:“苏公子大义,秦某铭刻肺腑,我还有诸多要事,便不在此多留了,告辞!”

苏凌心中暗想,赶紧把这个瘟神送走,万一郭白衣在这个时候来了,他那人精,岂不啥都漏了。

苏凌将秦元吉送出门去。

一阵冷风呜咽而过,苏凌不由得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只得使劲的拽了拽貂裘领子。

冷风呼啸,苍穹失去了最后一抹亮光。

夜来临。

无星,无月,无声。

黄叶枯枝,涤荡在整个幽暗老巷之中。

初冬,便如此冷了么?

秦元吉站在门前,又冲苏凌抱了抱拳。

随后,再不耽搁,一转身,投向冷风萧瑟之中。

那老巷,似乎有些深,黑暗翻滚,顷刻之间,将他的身躯尽数吞噬。

无影无迹。

苏凌长叹一声,久久伫立在门前。

那咳嗽的声音也越发的激烈起来,整个身体也不住的抖动着。

良久,苏凌只觉的浑身冰冷,冷气从头到脚,袭遍全身。

苏凌缓缓回身,将剩余的门板一扇一扇的竖好。

门终于合上,那冷风似乎仍然不罢休,顺着门板的缝隙,呼啸着挤了进来。

屋内一片黑暗。

苏凌摸着黑,点燃油灯。

油灯昏黄,照亮了脚下的路。

他顺着亮光,瘫坐在长椅之上。

仍旧觉得浑身彻骨的冰冷。

扭头看去,炭火盆不知何时已然灭了。

余烬早冷,没有一丝暖意。

苏凌一边咳着,一边又拿出火折子,生火。

可是不知为何,生了数次火,方有些火焰跳动,便不知何处来的风,将这方着的火焰全数扑灭。

最后苏凌索性,将火折子掷在地上,不去管它。

冷着吧,反正冷不死人。

苏凌蜷缩在长椅之上,不断地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在那血诏之上写了名字,就算自己不反萧元彻,等萧元彻搜到衣带诏,见有自己的名字,绝对是要他性命的。

苏凌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如何,全身而退还是性命不保。

忽的,他听到灶房中传来王钧和杜恒的嬉笑怒骂的声音。

似乎是,杜恒做饭放盐多了,王钧尝了一口,这才说了杜恒几句,杜恒嘴硬,两人才有一番笑骂。

苏凌回过头去,但见灶房上方,炊烟渺渺,房内灯火点点。

竟有一丝淡淡的暖意。

苏凌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想个办法,便是自己难逃干系,那灶房中的两个人。

自己早已视他们为手足兄弟。

自己没了性命,也要保我这两个兄弟周全!

收拾心情,苏凌将万般愁肠藏于心中,起身朝着灶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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