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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因此而仇视冯家……
那唐少恭要是谢家人,又出手帮了裴獗,裴獗自然会对他另眼相看,对他的话,也不会怀疑。
但冯蕴不同。
唐少恭是她上辈子的噩梦……
从始至终,他在冯蕴心里的印象就没有改变过,始终如一的冰冷无情,没有人性。
这样的一个人,会因为忠于谢家军,而在谢家军覆灭多年以后,还汲汲营营,帮助跟谢家有渊源的裴獗?
“大王。”冯蕴静静凝视着裴獗的脸,“你可还记得,唐少恭是如何死的?”
这么问,指的当然是前世。
裴獗回眸看她,眉头不经意皱起来。
“他是李府食客,上辈子最后一次见他,是安渡和议。后来他死了没有,怎么死的,我知之不详了。”
冯蕴黑眸一沉,很是诧异。
“大王竟是不知?”
裴獗危险地眯眼,“难道蕴娘知情?你那时,应当不在大晋。”
冯蕴察觉到他眼底的暗色,唇角微掀,露出一抹艰涩地笑。
“是。当时我在齐国。是萧呈告诉我,那个伤害过我的李府食客唐少恭,被丞相李宗训下令满门抄斩,全家二十余口,无一活命。”
说罢,她不等裴獗细思她和萧呈当时的关系,又赶紧接下一句。
“满门抄斩,二十余口,这么大的动静,远在南齐的萧呈都知情了,没道理大王不知……”
裴獗默然片刻。
慢慢的,垂下目光。
“或许那时,我在养伤。养伤期间,我许久不问朝事。”
冯蕴心里一窒。
她想起来了。
石观码头,温行溯那当胸一箭……
让裴獗重伤卧床,养伤足足一年有余。
而且,上辈子裴獗和李宗训没有正面的较量和冲突,他堂堂大将军,又怎会去在意一个李府的食客?
裴獗看她目光温润,怔忪无言,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脸。
“别难过,伤好了。”
冯蕴的心突然抽痛,伸手按在他的胸膛。
“是这里吗?”
裴獗嗯声,握住她的手,“小伤。”
“大王也有犯傻的时候……”
冯蕴觉得这个男人极爱骗人,什么事都自己承受,然后云淡风轻地揭过去。
裴獗握住她的手,将掌心抚在胸膛。
“这辈子,不会再伤到了,蕴娘放心。”
冯蕴微微含笑,满目温柔。
“看来上辈子唐少恭的死,与他背叛李宗训有关。要不是深仇大恨,怎么杀人全家二十余口?”
裴獗眉头突然一蹙。
“全家……”
他喃喃一声,好似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抬眼。
“蕴娘,会不会是萧呈在骗你?”
冯蕴微微一怔。
裴獗道:“就我所知,唐少恭并未娶妻,跟随李宗训,也是独来独往……他一个孤家寡人,何来的阖家二十余口?”
冯蕴蓦地惊住。
“没有家人?”
裴獗思忖一下,“待我查实。”
冯蕴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上辈子萧呈向她提及唐少恭,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前一天晚上,萧呈宿在她宫中。
她半夜里失声尖叫,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中惊醒,萧呈挂了帐钩,掌灯来看她,目光深深,如霜似刃。
“梦到什么了?”
那个时候,萧呈对她极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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