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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还是一如既往疏离。
“还好,不算太重。”陆曈答道。
他点了点头:“我取了犬脑,夜里你敷在伤口处。”
陆曈讶然抬头。
有医书上曾记载“凡被犬咬过,七日一发,三七日不发,则脱也,要过百日乃为大免尔。”
若以“乃杀所咬之犬,取脑敷之,后不复发。”
陆曈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听林丹青所言,戚家疯狗虽咬人,但并未有咬一口不久后惧水身亡的旧案,不至凶险。
另一面,她也有别的药可防此状况发生。
但没料到纪珣竟然会去取了灰犬的脑浆来。
戚玉台视疯狗如珠如宝,死在她手中已十分恼怒,要用灰犬脑浆来为自己入药定然不愿,纪珣此举,势必得罪戚玉台。
陆曈问:“戚公子竟会同意?”
“他尚不知。”纪珣回答,“无人看顾犬尸,是我自己取的。”
陆曈错愕地瞪大双眼,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人。
他却坦然,像是不知这举动有多毁坏自己谦谦君子的形象,只兀自道:“我看过犬尸身上伤口,颈脉、天门、肺俞、心俞、天枢、百会……你扎得很准。”
陆曈镇定回道:“自然,三日前我才温习了穴位图。”
“纸上看和下手触不同,”纪珣面露疑惑,“太医局中先生也未必有你探寻得准。”
果断干净、道道命中,寻常大夫纵然有这般眼力手法,危急情况中,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冷静。
慌乱是人的本能。
陆曈坦然望着他:“纪医官似乎忘了,我是太医局春试红榜第一,自然不是全凭吹捧,总有几分过人之处。”
纪珣一怔,似乎又想起先前用春试红榜讽刺她的话来,不由脸色微红。
陆曈见他如此,偏过头,蹙了蹙眉,像是被伤口牵引出疼痛,轻轻“嘶——”了一声。
纪珣抬眸,看见的就是她左边面颊接近脖颈间一道浅浅抓痕。
大概是被灰犬抓伤的,伤口不算深,只拂过一层,却如雪白瓷器上有了裂隙,格外刺眼。
默然片刻,他从袖中掏出一只药瓶放到桌上。
“御药院的神仙玉肌膏。你伤口太多,不仔细养护,难免落下疤痕。”
陆曈稍感意外,又听他道:“你好好休息。近日不宜走动,回城后也不必先来医官院,我同常医正说过,准你半月休养。”
默然片刻,陆曈点头:“多谢。”
他又嘱咐了几句用药事宜,陆曈一一应了。直到林间晚霞最后一丝红光没于山林,他才离开营帐。
待他走后,陆曈才看向桌上那只小小的药瓶。
药瓶精致,小小的一瓶,她在南药房的时候见过一次,是御药院上好的祛疤药,材料珍贵,宫里贵人用的,她曾听何秀说起,一瓶很是昂贵。
没想到纪珣给拿了出来。
……
天色渐渐晚了。
班卫与公侯贵族大部分都已经回城去了,只有少数医官、受伤的禁卫以及一些仆妇留在围场外的营帐里,等待明日天一早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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