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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的根源所在吗?
可是同为女子的直觉分明在告诉她,荣王妃的眼神里藏着的不止有痛苦,更多的是畏惧……
马婉一时无法分辨。
“婉儿,母亲临去前,都说了些什么?”
听得这一句伤感的询问,马婉的眼神在夜色中闪躲了一下,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母亲口中皆是些碎语,侍女们都在哭,我亦听不清晰。”
李录似有些失落,片刻,才道:“也好,母亲被病痛折磨多年,如此也算解脱了……”
他望着昏暗中的床顶,声音低低道:“婉儿,从此后,我便没有母亲了。”
“母亲带着郁结离世……而义琮的存在,也叫我知晓,原来一直以来我都高估了自己在父王心目中的份量。”
说到此处,李录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安与自责:“我瞒着父王,让婉儿你向太岳父透露了段士昂的身份,致使段士昂身死事败……眼下看来,此举实在轻率,日后若叫父王察觉,只怕会连累到你。”
李录静望床顶,昏暗中,神情无丝毫波动。
他固然知晓段士昂之死,并非是单凭那封送到马府的书信可以做到的,而必然是常岁宁的手笔……但他的妻子不会知道这些。
在他的妻子看来,是他瞒着父王,让她向马家和朝廷告了密,才有了段士昂败于洛阳之事。
而在他的妻子眼中,他做这些,是为了她和马家,是为了阻止他父王的野心征程。
果然,他那心软的妻子很快说道:“世子这样做是为了大局,也间接助了祖父……世子怎能说是连累?世子背负了多少不易,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李录慢慢地侧过身,拥住马婉,将头抵在她的颈窝处。
马婉只听他声音喑哑低缓:“婉儿,我如今只有你了……你我之间的夫妻之情,已是我在这世上仅剩下的羁绊了。”
马婉微微颤栗着,连同眼睫也在颤抖。
他的呼吸,他的话语,似乎皆是破碎的,宛若一块碎裂的美玉,仿佛只有被她捧在手中,才不会化作齑粉消散而去。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王妃口中没有心的人呢?
无心者何以破碎至此?
马婉迷茫间,心尖一阵刺痛,眼眶也在这交杂的情绪中变得模糊。
“世子……”她反拥住李录,声音低颤:“我不愿见世子冒险,也不想我祖父他们出事……段士昂身死,真的便能阻止一切吗?”
李录没有回答她,只拿手掌轻轻抚摸着她脑后披散的发丝。
马婉心中便有了答案:不能。
即便段士昂这一招棋已废,却依旧不能阻止荣王的脚步。
时局二字何其庞大,而她与世子能做的何其渺小……
而她的想法较之数年前也有了变化,如今所见所闻,无不在提醒着她当今朝廷的腐朽……她有时忍不住想,荣王一定是错的吗?酿成如今的局面,朝廷和天子果真没有责任吗?
但是她又无比清楚,祖父将君臣之道看得何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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