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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宋显向常岁宁辞别,他要与大长公主一同回京,揭露李献罪行。

有大长公主坐镇,他此行便不会有性命之碍,但可以预见的是,即便天子碍于大长公主施加的压力做出妥协,他宋显从此后却也再无可能被天子重用了。

他此次之举,与背叛朝堂背叛天子无异。

等同初入仕途,便已走到仕途的尽头了。

“宋大人之后还想做官吗?”临别前,常岁宁问了一句。

这话问得突然,宋显却答得没有犹豫:“是。”

他想继续做官,且想做高官,做说话有分量的高官,这“功利心”甚至更胜从前百千倍。

但是,也只能想一想了。

却听常岁宁笑着说:“我想宋大人定会有高升之日,放手施为之时的。”

“便借常节使吉言。”宋显只当她是宽慰,最后抬手,深施一礼:“望常节使多加珍重,宋显就此别过了。”

常岁宁拱手还礼,目送宋显和大长公主一行车马离开。

当日午后,孙大夫和乔玉绵,以及几名江都医士寻到了常岁宁,给出了一个提议。

常岁宁听罢,认真思索起来,如此说来,她得想法子从李献身边先抓个人回来。

记的究竟是哪门子仇?

乔玉绵等人皆认为,因此次瘟疫乃是人为之故,在攻克之道上,便有可能存在着某种捷径——

“但解药想必他们也是没有的……”荠菜听着乔玉绵等人的话,不由道:“不然那韩国公也不会就这么看着病下的将士们干着急了。”

“是。”乔玉绵先点了头,才又解释道:“虽无解药,但若能知道当初投毒时的毒物构成,便或有对症下药的可能。”

即便毒物催生出的瘟疫经过众人传播,必已有所变化,不可能单凭着可压制那些毒物的解药来化解此疫,但弄清楚病源,总归是有所帮助的。

一名须发花白的江都医者也道:“正是此理,最好是能找到当初制毒之人。”

荠菜会意点头,下意识地看向自家大人。

常岁宁道:“我大致知道是何人。”

肖旻当初让人送去江都的那封书信里,便提到过此事,就制毒之事,肖旻所怀疑的对象,乃是李献身边跟着的一名异族女子。

常岁宁隐约记得,信上提到的那个名字,似乎是唤作……阿尔蓝。

据说此女是李献从南境带回来的,长相貌美,几乎终日只呆在李献帐内。

但据肖旻观察,此人并非是以色侍人的姬妾侍婢,而李献也并不算沉迷女色,故而肖旻一直认为,李献选择将人带在身边,多半是因阿尔蓝有什么过人之处。

肖旻因此格外留意过阿尔蓝,与之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他总能从对方身上嗅到别致的药香气。之后又偶然得知,李献每每身体不适需要用药调理之时,却甚少会经过军医诊看,肖旻便得出结论——这阿尔蓝大约是精通医理的医女。

之后岳州瘟疫爆发,肖旻便顺理成章地通过诸多蛛丝马迹,疑心到了阿尔蓝身上,并在信中一并告知了常岁宁。

但单是知晓制毒人何人,是不够的。

李献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答应将人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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