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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翻云覆雨凭一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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榔!

闫崇一又端了怨忧伤一脚。

怨忧伤假装摔了个翘超,挤到了人群之中,他打算离开大舞池。

「你往哪跑。」闫崇一还想再追,被张管事从身后揪住了头发。

张管事生气了:「闫公子,今天你真喝醉了。」

闫崇一喊道:「老张,你给我撒开,有什麽事,你让马君洋跟我说,你要再敢动我一下!」

砰!

张管事揪着闫崇一的头发,把他脑袋撞在了桌子上。

闫崇一满脸是血,喊道:「逍遥坞打人了!你们可都看见了!」

砰!

又是一下。

闫崇一不说话了,张管事把他丢给了手下人:「带闫公子下去醒醒酒。」

事情平息下来,张管事想找怨忧伤,却发现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怨忧伤坐在路边,静静等着鬼仆探查的消息。

他点了支烟,抽了两口,踩灭了。

默坐一会,他又想点支烟,可火柴怎麽也划不着。

许是火柴不灵了,也或许是他用的力道不对。

没事,这不算什麽,以前受过的委屈,比这多得多。

这根本不算什麽。

真不算什麽—

怎麽觉得自己像个要饭的。

嘴啦~

马五划着名了一根火柴,递到了怨忧伤面前。

怨忧伤把烟点着了,抬头看着马君洋。

马五从怀里掏出二十个大洋,塞在了怨忧伤手上:「十个大洋算我今晚请你喝酒,还有十个大洋算是医药费,马某给你赔礼了。」

说完,马五朝着怨忧伤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怨忧伤着大洋钱,看着马五的背影,把逍遥坞里的鬼仆叫了回来。

李伴峰拿着纸笔,重新写了一段关于单成军的描述。

其实李伴峰有一定的文笔基础,否则也不可能和张秀玲丶鲁老板这样的人物深入的交流文学,对照着《美人图》的文法,李伴峰先写了一段文字:

「有武夫,名日单成军。

形若孤鹤凌霄,瘦似寒竹经霜,骨节铮铮如机簧暗藏。

其技之诡,能化寻常之物为凶煞,柳叶过指即成封喉剑,酒碗旋腕便作碎骨盾;

破袍振空化飞索缠颈,残烛信手为火龙燎原。

判官笔看了一眼,给了句评价:「短了些,文字尚可。」

得到了判官笔的认可,李伴峰提起笔来,想多写几行,一时间又不知该写点什麽。

洪莹想了想,对李伴峰道:「我记得当年有一场恶战,单成军被骁婉包围了,手下几百号军士打了一次冲锋,死了一半,剩下一半投降了,

单成军不肯投降,手上也没兵刃,就靠十个手指头连撕带扯,杀了我们十几个将领,

我一直看不起武修,时至今日,我也觉得武修当中只有一个单成军能拿得出手,我当时想和他拼一场,被骁婉拦住了,而今想来,我若是真去了,怕是也凶多吉少,

我还记得他当时从户首的小腿上折了一截儿骨头,做了一支哨箭,再从户体上抽筋,

做了弓弦,就这一弓一箭,都杀了我们不少将士。」

李伴峰想像不出这个过程:「一弓一箭能杀多少人?胫骨也没有那麽长,就是串糖葫芦,能串出多少?」

洪莹摇头道:「可不是串糖葫芦那麽简单,我适才不是说了麽,那是哨箭,有动静的,箭矢出去,声音极其锐利,前排的将士听见那动静,耳朵冒血,一会人就没了,骁婉也是动用了技法,才把这声音顶过去的,

而且就靠这哨箭的声音,货郎赶过来,把单成军给救走了,这人脑子挺好用,他一边厮杀,还一边想着求援,

之前听你提起单成军,我就有印象,这个人很厉害,可又想不起他到底怎麽厉害,直到上次吃了笑老钳,我恢复了不少记忆,才想起了这场恶战,就因为这一战,当时全军上下都害怕单成军。」

李伴峰十分惊讶:「打仗之前,单成军是做什麽的?朝廷就没想过拉拢他麽?该不是到了打仗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吧?

洪莹还在仔细回忆,唐刀想起了一些事情:「打仗之前,单成军的名声就不小,据说在茶楼还是在酒肆,用筷子杀过人。」

洪莹一拍脑门,连连点头:「对,有这事儿,杀得还不是寻常人,是石修魁首。」

李伴峰问:「石修是什麽道门?」

洪莹道:「石修这麽常见的道门,你还没见过?」

李伴峰摇头,他确实没见过。

老茶壶翻了翻茶壶盖子:「石修就是擅长用石头的道门,他们也能把身躯化作石头,

因为攻守兼备,早年间修者还不少,我听苦婆子说过,后来这个道门的修者被杀绝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随身居里安静了一会,洪莹做了个推测:「在我活着的时候,当时有那麽多石修,这个道门要是真绝种了,有没有可能就是单成军做的?」

唐刀想了想,一段段回忆也在脑海里不断浮现:「要这麽说,还真有可能,石修和德修有点像,他们讲究道门即是帮门,单成军杀了他们魁首,结下了梁子,想必到了后来就杀红眼了,

其实这事儿出的也,我记得单成军和那位石修魁首好的跟亲兄弟似的,当时为了什麽事情翻了脸?」

洪莹也想了好半天:「当时我记得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可到底什麽由头,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单成军这人反覆不定,今天是朋友,明天一翻脸可能就成了死敌,我记得他有个相好的,挺出名的一个女子,当时好像是下雨天,那女子在集市买鱼,被单成军一斗笠给砍了脑袋。」

唐刀摇晃着刀身:「这事儿我也想起来了,单成军用斗笠杀过不少人,这是他的绝技,艾叶青也一直戴着斗笠,估计是得了单成军的真传。」

洪莹频频点头:「灭了石修这事,估计就是单成军乾的,你刚才提起德修,我记得石修和德修的关系特别好,两个道门还一起研究过技法,石修落难了,德修难道没帮忙麽?」

唐刀笑道:「洪将军,说笑了,德修什麽时候管过别人死活?」

李伴峰盯着洪莹和唐刀看了很久:「你们两个记忆恢复了这麽多?」

洪莹碘一笑:「全都靠着七郎疼惜。」

李伴峰道:「你是因为吃了笑老钳,唐刀是因为吃了单成军的肠子,这就是你们记忆恢复的原因?」

唐刀强调了一下:「不是吃了,是炼化。」

真有这麽大收效?

李伴峰感觉事有蹊跷,忽听老爷子在耳畔道:「不用担心,我一直盯着,你先做正事。」

做正事,就是练技法,眼下的关键,就是把文章写好。

判官笔也对李伴峰道:「听了,就写吧,多写一些。」

李伴峰借着洪莹的描述,又补充了一句:其人骁勇,激战时,十指屈伸皆成兵刃。

判官笔道:「这句不好,气势不够,多用句。」

驴句句哪有那麽好写?

李伴峰在脑海中构想着洪莹描述的那场恶战,写出一对驿句:

踏尸山血海,折敌胫为哨箭,吹凄厉破阵,

踞败瓦颓垣,抽敌筋作弓弦,发喻鸣裂胆。

判官笔称赞一声:「好!再写!」

李伴峰又想了想打仗之前的传闻,挥笔写道:

寻常茶寮酒肆,竹箸横飞穿金石,

市井巷陌喧哗,斗笠骤旋落头颅。

朝盟暮叛,翻云覆雨凭一念,

昨友今仇,易水寒刃转双眸。

判官笔道:「成了!」

李伴峰揉着额角,太阳穴一阵发胀。

洪莹心疼道:「七郎,咱们不写了,好好歇息一会。」

李伴峰起身,走了两步。

洪莹道:「骁婉睡得正熟,要不咱们趁她不在,出去走走吧。」

一家人看向了洪莹,心里满是鄙夷,却又不敢表露。

「走,我带你出去。」李伴峰先出了家门,接着用连阔洞房把洪莹带了出去。

梦德哼了一声:「这事儿要是被夫人知道,还不打断她的腿!」

放映机四下看了看,确定手套不在,他把刚才拍下的胶片,偷偷藏了起来。

到了随身居外边,李伴峰展开了对单成军的描述,在纸面上滴了一滴血。

洪莹不乐意了:「你叫我出来,就是要做这个?这个有什麽意思?」

「我这是在研习技法,这是正经事。」李伴峰看了片刻,纸面上稍微起了些波澜。

洪莹沉着脸道:「人家做金屋藏娇,都是画大美人,人越美,手段越厉害,你弄个单成军出来,这叫什麽美人?能有什麽用处?」

判官笔可不这麽认为:「文武之学,臻至化境,也是极美的。」

洪莹笑一声,但见一名瘦高男子,从纸面上站了起来。

李伴峰一看,模样和单成军完全一致。

洪莹看过之后,摇摇头道:「我觉得只有三分相似。」

洪莹见单成军的时候,还是第一次普罗战争,时隔多年,单成军的长相肯定有变化。

这也印证了一件事,「文字人」的外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宅修的认知。

「莹莹,想不想和他过过招?」李伴峰用技法操控着「文字人」,想试试他的战力。

洪莹很是不屑:「我和这东西过什麽招?我动动手指头,他就散架了。」

「那可未必!」李伴峰操控着「单成军」冲向了洪莹,离着洪莹还有十几米,「单成军」被洪莹的威势给吓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洪莹懒得动手,看着李伴峰道:「服气麽?」

李伴峰正想夸赞洪莹一句,忽见「单成军」回头冲向了李伴峰。

这是要干什麽?

判官笔道:「朝盟暮叛,翻云覆雨凭一念,这句写到点子上了。」

李伴峰表示赞同,单成军完全没有忠诚的概念,这符合他对单成军的描述,也符合他对单成军的认知。

眼看纸人靠近,洪莹感知到了凶险:「七郎,不要轻敌!」

李伴峰可没打算轻敌。

他看向了单成军的身后,一脚踏破万川踩了出去。

整个施术过程,他没看单成军一眼,他就想看看山的后边是什麽样子。

轰隆!

一片烟尘升腾,「文字人单成军」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直接变得和灰尘一样细碎。

等了许久,烟尘稍有消散。

洪莹愣然道:「七郎,好技法。」

PS:莹莹都说是好技法,那必然是极好的!

感谢盟主麻糖做的果子,感谢对本作品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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