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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基米尔没有提前吩咐,想也知道看似毫无波澜平静的表面下,女仆们和糕点师傅们正兵荒马乱地做准备。他随心所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想必巴甫契特的仆从们早已习惯了这份忙碌。

走进昏暗的长廊,弗拉基米尔步履平稳,拐进一个略微狭窄的楼梯,石壁厚重,只在顶部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子,微弱的光线透进来,楼梯向下延伸,末端被黑暗吞没。

我眼前一片漆黑,虽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眼睛一下子很难适应,像似误入幽深的隧道,只有远处一点光亮指引方向。

弗拉基米尔脚步不停,没有任何迟疑和犹豫,他早已习惯了迷宫般的巴甫契特,对各个阴暗角落烂熟于心。

他步伐坚定稳固,走下台阶,他的呼吸很平缓,抱着我似乎不是一个负担,一根羽毛那样轻。察觉到我因为看不见而不安地左顾右盼,他搂着我的腰的手上移,轻轻按住我的后脑,贴在他的肩膀上。

“别怕。”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弗拉基米尔胸腔前的因为说话而微微震动,他的手安慰似的轻轻在我后背上拍了拍。

我突然觉得一种陌生的情感在内心中发酵,明明不是负面情绪,却让我有了鼻子一酸想要落泪的冲动。

奇怪,我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爱哭鬼,身体没有新伤口,所以不疼,心里也不难受,找不到任何能造成流眼泪的因素,那么为什么我会这样呢?

我的手突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于是抬起来,慢慢环绕,最后在弗拉基米尔脖颈后面松松地圈起来,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我默默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第120章

Chapter 119. 征兆(三)

盘旋而下,到达楼梯底端。

高高的窗户仿佛挂在天边的明月,光却微不可见,即使睁大眼睛,也只有墨汁一样浓稠的黑暗流淌进来。

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回荡在逼仄的甬道里:“这是一条捷径,不需要走很多路就能来到中庭花园。不过没有我你一个人不要走,你也看到了,里面很黑,楼梯陡峭狭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要了你那条小命。”沉闷而古老的气息仿佛久久未被人踏入,却不曾停止祈祷的圣殿,时光宽容地让腐朽与光明共存。

弗拉基米尔脚步不停,他左拐右拐接着径直伸手附上一道看不见的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阳光并不热烈,还滞留在冬天的最后一点挽留里,即使如此,明亮的光线还是争先恐后倾洒下来。

那道木门隐蔽在疯长的藤蔓后,门上爬满了湿滑的青苔,被很好地伪装起来。随着弗拉基米尔踏入草坪,越来越多活泼生动的颜色进入我的双眼。

清脆的绿色是基底,毛茸茸地把春天托住,我扭过脖子去看远处的花丛,铃兰,水仙,雏菊···颜色不一样,生长方式,环境不一样,甚至花期也不在春天的花朵被栽种到同一片土壤里,有的花团锦簇热情的盛开,有的娇艳欲滴却含羞待放。

春意以一种高度刻意,强迫性的气势宣誓主权。放弃了季节自然而然的过渡,仅仅人为制造,让最热烈的花香混合起来爆炸性地充斥在空气里,强行驱散油尽灯枯的冬天。

及其华丽尊贵,也及其怪异残忍,这种行为方式,手段里里外外透出巴甫契特的印记,就算只是一个不起眼花园,也无法逃离。

当然好看是好看,谁会厌恶漂亮的花呢?花匠的手艺自然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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