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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推演无数次。
饭吃完了,池羽拖了半天,拖到半个屋子的人都已经离席,终于才抬手叫人结账。而梁牧也大概觉得还有下一次,没跟他争抢。
只是走出餐厅那一刻,梁牧也很自然地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和雪夜在停车场飞奔那次一样,也不是手指交叠的那种牵手,而是几根指头牢牢捏着他手腕。他好像很喜欢这样。
池羽下意识地如触电一般,缩回手臂。梁牧也便站定,在街灯底下看着他,认真道:“不是说约会。”
池羽就又把手伸出来。从餐厅到停车场有十分钟的路,他们就以这个别扭的姿势,牵了十分钟的手。
池羽对着家庭健身房的镜子沉默一阵,脸颊发烫。他去年给健身房添了一面全身镜,方便训练,那应该是他整个家里面最好的一件东西。他俩从餐厅回来,就是在这里做的,夜光映着两个人交叠着的光裸和健美的躯体,好像生来就为对方而作。
这一个月,他们做爱的时间地点早已经数不清楚,可梁牧也最喜欢的地方,其实还是池羽家。他最喜欢把他按在那一面雪板墙上做。顶灯灭着,红红绿绿的板花映出一整个世界,那是池羽的世界,而他在最中心。
他单手撑着墙,脊背弯成漂亮又坚韧的弧度。落地镜子放在一端,梁牧也总让池羽看着,看着他自己双股由白到红,没几分钟就熟透,看情欲升腾,硬挺的性器在身体里面反复进出。直到他感觉上来,渴望更深更狠的撞击,站也站不住。
池羽总是看一眼就不忍在看。镜中人虚情假意,贪婪而不止餍足。无论多少次,他总还是惊异于自己灵魂深处这一副可憎的面孔。
想到这里,他自暴自弃地脱下衣服,打算去浴室放水冲冷水澡。
*
梁牧也第二天晚上确实有事,也确实不好轻易调整。他约好了和父亲一起去看梁熠川。
梁熠川的骨灰分成两份,加拿大和国内各葬一份,像他原来有两个家一样。在加拿大的葬址,梁建生选了自己住处附近一个陵园,四周环绕的全是绿色植被,蓊蓊郁郁,生机盎然。从梁建生的大房子一侧的窗户远眺,就能看到这篇绿地。梁建生当时说,这样我每天早上都可以看见他。
回程路上,天气依旧阴沉,两人之间也格外沉默。明明三年都没有一起谈论熠川的离去,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又谁也不说话了。
梁建生最先打破沉默。他叹口气,说:“太可惜了。如果是在山上出意外,我甚至都不会……“
梁牧也没说话。
“他为什么非要参加那个比赛。又不积分,就是什么慈善赛。”
梁牧也听到这里,才突然有点反应:“您说是什么比赛?”
“一个什么环保组织的慈善赛吧,名字我不太记得了,我也经常去训练营,都没怎么听人说过,我甚至……”
梁牧也直接打断了他:“WinterLasts?环保基金会组织的自由式挑战赛?”
梁建生没想到他会知道,点点头表示肯定。“这你怎么都知道。”
实在是有点巧。应该是巧合吧,梁牧也想,加拿大本来也没多少正赛之外的自由式挑战赛。
“嗯,我朋友今年也参加了。今年……是在惠斯勒。”
梁建生斜过眼看着他,半晌他说:“你那个小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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