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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这会儿心里还在想着别的事情,只留了两分心思去听太子殿下他们说话,因此忽然被叫到之后,先是从思考中回过了神来。
然后回想了一下太子殿下他们方才说的话,这才恭敬回答道:“抛却陛下的想法外,臣更担心的是国内的别的隐患。”
太子殿下挑眉,问他:“哦?是什么,你说来听听。”
云舒应道:“是。”
遂整理了一下自己脑内的想法,尽量让自己将意思表达清楚。
“春秋的晋文公在周时堪称一霸,请求过周襄王允许他死后享用王室的隧葬礼制,被襄王拒绝,‘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不然,晋文公有地而隧,又何请焉?’。晋文公有地可以随意隧葬,又何必请求襄王呢?必定是礼制如此,不可违逆。‘不请于天子而自立,则为悖逆之臣’,不为天下人所容忍,必定要遭受群起而攻之。而‘今请于天子而天子许之,是受天子之命而为诸侯也,谁得而讨之?’。”
在场三人,太子殿下、王绥、顾云安在听到云舒说了这么一通之后,眼神都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
云舒见状,只好继续说道:“殿下,北方攻打南方,将天子逼逃,最后那些带头的人物,烧杀抢掠,杀人无数,甚至有些人是盗贼、罪犯,这些人在做尽坏事之后不但没有被绞杀,反而过得极其滋润,您觉得那些能够拥兵的官员难道就都不会眼红吗?即便他们安静,那么百姓们的心,还是向着朝廷的吗?
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乱臣贼子,只要皇上不给他们名分,他们便永远都是乱臣贼子!然而如今皇帝亲自将北方多地划给他们,封爵的封爵,给官的给官,这些匪盗之类,竟然成了正版的官员了。名正言顺,谁还敢对他们大小声?”
秦承业闻言,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地发凉:“慎之,你的意思是?”
云舒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只是差他一个回答而已。
“殿下,礼数只要乱了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西北若能结束战役,近年之内,还是先不要想着攻打回去了吧,国内只怕还要稳定。”
秦承业这会儿就像是忽然被点醒了,明白国内巨大的隐患之后,他的脸色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轻松了。
这会儿正在年节,况且只有云舒他们几个人,真要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来。
因此中午也不再议政,云舒跟弟弟被留了饭,然后就从王家回去了。
跟朋友、亲戚聚过之后,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今年开春,虽然一切和平,然而皇帝的身体却越发不好了。为了追求长生,沉迷炼丹,越发不务正业,时常只同美人、方士们混在一起。
夏季之时,没有多少意外的,皇帝传位太子,将二皇子分封在外,马上启程离开。
云舒在这之前,多少也听闻了皇帝对二皇子失望的原因。
不过到底是宠溺了这么多年的二儿子,周帝倒也没有亏待这个二儿子,将他送去的是一个土壤肥沃又离京都甚远的地方。
二皇子权重,既然已经立了君主,就不好在再将他放在京都。
另外一点,就是皇帝或许要担心,一旦太子掌权,或许会对二皇子下狠手。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自然知道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为了权力别说兄弟相残,父子反目的情况在历史长河中都不少见。
新皇登基之后,首先将云舒他们几个比较重要的人提了官职,云舒被提了三品的礼部侍郎,弟弟也被提了五品官。
另外之前几个跟着二皇子殿下舞的比较厉害的,也并没有杀死,只是将他们踢出了政治中心,让他们一边儿去了。
没有处死其实已经算是比较仁慈了,因此在新帝上位之后,并没有遭受到强烈的反击。
为了收拢人心,秦承业甚至将几个品行较为端正,却曾经是跟他对着干的那些官员升了官。这就不费吹灰之力拉拢了人心,手段十分高明。
周帝人还活着,然而却已经退位,这本来是云舒他们比较不敢相信的。然而他现在已经是三品官员了,职位不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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