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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儿孙了……”完颜宁低道:“当年若非殿头冒险献策,我岂能降生人世?殿头就认我做孙女吧。”宋珪忙摆手躬身,连道不敢,恳切地道:“长主有事,只管吩咐臣去办,千万别一个人捱着,臣这把年纪,快进棺材了,什么都不怕。”完颜宁目光微闪,计上心来,缓缓道:“殿头待我真好……不过,眼下他遇着大麻烦了,没心思理会我。”宋珪愣了愣:“怎么?”完颜宁蹙眉道:“他革了军中冗费,副枢恨极他了。”宋珪久在御前,历经世故,微微一怔就全然明白,点头道:“原来如此,臣私心里也正奇怪,副枢怎的突然转了性子……将军一去陕西,就断了副枢的财路,只怕要大吃苦头。”完颜宁默默垂首,忽地轻声道:“殿头,焦先生何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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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春和带着两名黄门、一队禁军昼夜疾驰,五六日间便赶到陕西,他一入中军营帐,待移剌蒲阿等人依次拜倒,便从锦囊中取出圣旨,朗声宣读。
读到一半,忽见一人奔至门外,猛地收住脚步,叩拜于地。焦春和不愿生事,只当没看见,吐息平稳,口中一停不停,中规中矩地读罢诏书,双手递给移剌蒲阿,笑道:“副枢忠勉,陛下甚是欢喜。”移剌蒲阿依礼谢恩,其余诸将亦渐次起身,脸上略无笑意,眼角余光不断瞥向门外那人。焦春和见众人表情微妙,便唤过黄门一一分发天子手书,待匣中锦囊只剩最后一个时,笑道:“定远大将军想是领兵在外吧。”门外之人闻言,低头大步走近,伏地拜道:“臣完颜彝恭领圣训。”
焦春和微笑取过锦囊,触手时稍觉异样,也未及多思,依例交到他手中,回头见移剌蒲阿神情肃杀,心知必有事故,客套两句,拱手告辞而去。
“副枢生了好大的气,说将军目无君上,故意迟来,当受军法处置。”小黄门凑到焦春和耳边悄声道,“将军辩解自己不知中使到来,无人传讯。副枢不肯相信,斥责他砌词狡辩,罪加一等,各位将军都不说话……”焦春和眉心微皱,沉吟道:“后来呢?”小黄门小心翼翼地道:“听说罚了半年薪俸,本来还有一顿军法,暂且记下了。”焦春和点点头,暗忖:“师傅料事如神,说得一点不错。”摆手低声道:“军中之事,非你我宦者可以议论,咱们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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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彝费了半天唇舌,好容易才劝制住愤怒的忠孝军将士,达及保犹自不平,怒道:“将军以大局为重,旁人却并不这样!”完颜彝正色道:“若人人都似你这般想,等着旁人先克善克美,那还做得成什么事?!你再这样吵闹,便是我治军无方,到时候副枢要问罪,事实俱在,我也无话可说。”达及保闻此,强压下心头怒火,垂首不语,完颜彝又安抚鼓励了几句,这才回到自己营房中。
他心知自己断了众人财路,被报复罚俸亦在情理之中,所幸移剌蒲阿小惩大诫,并未连累忠孝一军,因此也不以为怪,默默翻了几页书,忽想起还未看过手诏,忙取出锦囊拆看。
手诏中尽是些褒赞勉励之词,他默默读毕,收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正待装回锦囊,忽觉囊中似有柔软物什,伸指一探,取出一瞧,竟是一方折叠起来的细绢。他心下一凛,只道皇帝另有密旨,起身阖拢门窗,走到墙边背转身打开一看,那素绢上赫然是一副精细的工笔花鸟,再定睛一看,低呼道:“秋浦蓉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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