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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孝军自兴定五年初置后,经宣宗首肯,时任太子的守绪不断募集由蒙古逃回中原的契丹、回纥、党项、鲜卑、羌、羯、浑等各族青壮男子,渐渐扩充至数千人。这些人受蒙军俘虏奴役,每提及蒙古莫不切齿痛恨,本该是一支士气高昂的劲旅,怎奈族类各异、冲突不断,且归正人怀仇似火,桀骜狠厉,皇帝登基后,换了几任将领都无法压制,只得暂时交由枢密院直辖,移剌蒲阿位高权重,也无意分神管理,任由数千壮丁平白领着三倍军饷,既不操练也不出师。
完颜彝携圣旨单人匹马来到辕门外,转顾四周,一座军营惫懒邋遢,守门士卒不见踪影,马槊长/枪东倒西歪地架在蕃篱上,几个士兵敞着衣襟一步三摇地迎面走来,莫说行礼迎接,竟连招呼都不打,明目张胆地躺倒在草堆上打盹。
完颜彝虽知深知金军军纪涣散,但似这等目无长官之辈却是生平仅见,他不动声色,自下马系好缰绳,径直往营中走去,一处一处一间一间地挨个巡勘,所见士卒不是发呆睡觉便是喝酒赌钱,见了他也只冷冷一瞥,毫无忌惮,脸上则大都带着形状各异的烙痕,看去甚是狰狞。
他一圈巡完,营中各处位置已了然于胸,寻了一间空营房,自己打水洒扫干净了,再仔细抹了一遍,才将行李提了进去。
此时已近酉初,他忙碌一日,早觉饥肠辘辘,心知不会有人来送饭,便自己寻伙房找吃食。他在昏暗的暮色中摸到伙房门口,几乎与从里面冲出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破口大骂,说的也不知是何族语言,嘲哳难辨;再越过那人肩膀向内一看,只见灶台上尽是些残羹冷饭狼藉一片,不想这忠孝军中连伙头兵也无法无天,浑不知军纪二字为何物。
完颜彝不理会那跳脚大骂的士卒,晃燃火折点着了柴薪,从地上粮袋里取了粟麦放入甑中,再往鬲中注了些水,然后负手从容立在一旁。那士卒不料他竟熟门熟路地做起饭来,不由驻足转身,借着灶中火光,不住地向他打量。
过了一会儿,又陆续有数十名士卒闻香而来,围在伙房门口//交头接耳。完颜彝只作不知,待饭熟之后,自盛了一碗,淡淡对众人道:“各位请自便。”说罢便自顾自吃起来。
士卒们面面相觑,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往日数任将官初到任时都要颐指气使训诫一番,食宿之际不是嫌伙食粗淡便是厌营房简陋,餐餐要士卒野猎补充,夜夜要回城内府邸下榻,更绝无自己动手打扫做饭之理。这位新长官未到任之时,军中人从他姓氏中已推知他是宗室子弟,想来比起前人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故而生出忿忿同忾之心来,决意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谁知这新将官行事大异往常,反倒令众人摸不着头脑。
方才骂人的士卒犹豫片刻,向众人比了个手势,士卒们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一齐入内盛饭,边盛边以余光打量他的反应。
完颜彝待甑中粒尽,放下碗对众人道:“各位今晚早些休息,明日卯时,所有人等在演武台下集合。我今日初到,不知谁是传令兵,劳各位为其他同袍带个口信。”众人一听,心想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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