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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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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冰封的河流比雪更白,比冬日惨淡的日光更刺眼。

谢念奴骑马踏在厚厚的冰面上,身上和脸上尽是凝结的血和脑浆,勉力撑着自己挺直脊背。

将士们的尸身堆成一座一座的山,活着的人搭起木台,堆上柴火,谢念奴一一点燃。

他们化成了灰,腾起了烟,变成了雪。

大捷的战报传回长安,换来退兵议和的圣旨。

谢念奴像一株在大雪中沉默的松柏,将丝绢握在手中。

燕澜看见了他拳中溢出的血迹,传旨太监甫一离开,燕澜立刻冲到了谢念奴身边,跪下掰他的手。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谢念奴的掌心血肉模糊,燕澜脸上都是泪,他把脸贴在谢念奴的手掌上,血是凉的。

燕澜深深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去舔月牙状的伤口,他仰头看着谢念奴,每一滴眼泪都是愤怒的,“将军,他们不值得!景国不值得!皇帝对不……“

谢念奴捂住了燕澜的嘴。

他的声音是一口无波的古井,没有丝毫起伏:“燕澜,记住,有些话永远不要再提。“

哥舒驰像是为了表示诚意,派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来议和。一双龙凤胎兄妹也许是为了附庸风雅,都给自己取了中原名字。

王拓拓和赵如意,一个爹两个姓,景国大臣暗地里没少翻白眼。

好在这两位不同姓氏的兄妹只是作为陪衬,用来滥竽充数。聪明人都看得出,北戎派来的人只听哥舒猎的话。

哥舒驰最小的儿子,却是最运筹帷幄的那一个。

北戎人高鼻深目,皮肤雪白,中原的景国与越国不喜他们过深的轮廓与颜色妖异纷杂的眼睛,也不得不承认,茹毛饮血的蛮族,人人都生得不算难看。

哥舒猎却实在是个美人。他在北戎的皮囊下长就了一身江南的根骨,那张绝艳的脸像烧在冰天雪地里的红莲业火,姣若好女,艳色逼人,一颦一笑都挠得人心痒。

哥舒猎的母亲是景国先帝充作公主去和亲的宫女。

这件事最终败露,哥舒驰干脆的绞死了自己分外宠爱的女子,放任她的尸首被秃鹫啄食。

他攻下了数十座城池,要景国用十年岁币来换。

哥舒驰得了金银器物,良驹美人,又回忆起安静靠在他身旁,给他唱《采莲子》的女人。

仿佛耳畔又响起她甜软的,清越的歌声: 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

哥舒驰想起她鼻尖上有颗痣,小小的,不显眼,但很娇俏,很是可爱,是她恬静标致的脸上唯一出格的地方。

她很好,可惜不是公主。

北戎的领袖可以抛弃任何人,假公主也好,真宫女也罢,死了就是死了。单于的宝座下是累累白骨,是尸山火海,让北戎得以延续的不是什么狗屁母亲河,是他每一次从中原抢来的粮食和女人。

是奶,是血。

单于不该有眼泪,哥舒驰不该有眼泪,哪怕一滴。

哥舒驰选择了善待他和宫女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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