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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像看到那小个子的付小侯爷,那人一生气,两脚就往外开,摇摇摆摆地走,脸儿都感觉气鼓鼓的。
李安成忽然想叫住他,却也不知为何要叫住他。这理郡王打小就是如此,他总爱忍、总爱憋着,任何事都得找个理由,就拿谋反这事儿来说,也是一些老臣来寻他,说圣上身边奸人当道,各种缘由使得他不得不反一般。
李安成没一会儿又睡了,他这次睡得格外的沈、格外的香,半点梦都不做。
那老翁守在他床边,一劲儿念念叨叨:“我老爹肯定也是穿的,取什麽不好,偏偏要叫继光,继光继光,戚继光麽真是儿……”
那付小侯爷平时不会这样唠叨,他偶尔这样,第一次老爹病重的时候、第二次是知道李安成获罪的时候。
付小侯爷念到後来,眼睛便红了,他不敢哭,哭了脸上的妆就掉了。这妆不好弄,古装戏里那些戴面皮啥的,忒坑爹。
李安成在屋子里将养几日,那疹子却是慢慢退了。付小侯爷扮老翁扮上了瘾,那天之後便没再李安成面前露出面目来。
李安成却能感觉到,付阿蛮这是在跟他发小性子,还有,这周围兴许还有皇兄的爪牙,要不然,付小侯爷不会这般小心翼翼。
付小侯爷确实是在耍性子,他自知道李安成出事,便从南边赶回来,又一路骑马快追着这流放一行──李安成不知道的是,他在路上一直大命不死,实际是付小侯爷在使的法子。皇宫里的那一位,早早便当他这个弟弟死了。
李安成这一厢遭了殃,殊不知上都那里也出了大事儿,太後在幼子遭到流放之後,就一病不起,前阵子便薨了。这事儿李安成早就知了,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却如何也哭不出来──当时母後在他跟皇兄之间选择了後者,他就是理解她,却也无法不感到心寒。付太後一死,那付皇後也不知遭了什麽罪,无缘无故就被废了,後来新立的皇後是姓顾的。
付小侯爷这阵子也不太好,皇帝老惦念着他的钱,他得夹着尾巴做人,不若往日嚣张。
李安成将养的大半月来,都是付小侯爷亲自下的地。
这乡里的人不是死的,他付小侯爷就算能一天变出个万斗米来,却也不能这片荒地无故生出稻穗来,这样子还是得做足的。
李安成身子总算好了大半之後,也跟着付阿蛮下地,付阿蛮这次也不惯他──他手把手地教李安成,又教他这五谷收成的道理,李安成细细听了,心里却讶异。他过去都当付继光是个胡吃胡喝的纨!,不想这付小侯爷原来是个懂理的。
“这有什麽不知道的?”付小侯爷扯着一张老面皮,捶捶腰,把那七老八十的老翁学得十足像:“你们啊,就懂得四书五经,科学治国知不知道?还有你啊,就一个呆驴,被你那些先生给害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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