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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的天气,自然不能与江南常年暖和相比。
沈苓绾想到那人,语气恼怒:“那位表姑娘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不是仗着前些年勾搭上三皇子,皮子里不就是个商贾女,祖母能给她这般脸色,让她在府里头猖狂无度!”
佳人渐远……
冬雪,渐下渐大。
随着姐妹二人离去,抄手游廊变得静悄悄的。
许久后,那颗被积雪压弯枝头的青翠老松后头,走出一位身穿月白色衣袍的男人。
男人隐在茫茫如絮的雪雾里,看不清具体面容,头戴玉冠,身形颀长,沉金冷玉般的气度,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外的凉薄。
男人许是在那老松后头站得久了,肩发上早已落满积雪,他却浑似不觉,眸光幽深依旧盯着不远处回廊,颌骨微绷,更像极力克制着什么。
月亮门洞连着外院的那头,有一人冒着风雪匆匆赶来。
沈言珩作为淮阴侯世子,自然也算上京皇城有名的青年才俊,但论手段和城府,他恐怕不及眼前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十分之一。
看着这位站在青翠老松下,已不知多久的男人,沈言珩瞳眸微沉,不动声色扫了眼空荡荡的抄手游廊,这才出声上前道:“下官,见过贺大人!”
贺愠回神,不甚在意掸去肩上积雪,神情清冷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那张清隽冷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世子。”贺愠开口,语气也如他人一般淡漠疏离。
只见这位在上京皇城令各家贵女闻风丧胆的贺愠贺大人,他慢悠悠在衣袖里掏了掏,掏了一封奏折递到沈言珩眼前:“顺路,便帮沈世子的也一同带上。”
沈言珩愣愣接过贺愠递到手中的奏折,只觉得那本东西在手中似有千斤之重,毕竟眼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掌控生杀予夺大权的瘟神贺愠。
他虽只在朝中挂了个太子太傅的虚衔,但此人却是天子近臣,更是丹阳大长公主唯一的嫡子。
好端端送个奏折?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贺愠,怎么可能。
贺愠离去,沈言珩一言不发盯着手中奏折,许久后他突然抬头,眼眸凌厉望向身旁候着的小厮川柏:“前头游廊可还有别人?”
小厮川柏赶紧摇头:“没有。”
沈言珩闻言皱眉,沉下心思正准备往回走时,他脚步一顿又道:“二姑娘可是回府了?”
他口中的二姑娘,自然是大房嫡次女,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沈青稚。
川柏赶紧道:“是的,二姑娘昨儿晚间回府的,只是……。”
沈言珩看着小厮川柏欲言又止的神色,他冷冷的睇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二姑娘是昨夜提前回府,老爷不在府中,府里也没得个消息,这些年表姑娘占了二姑娘的青琼居,大夫人连客院都还未收拾出来,昨日二姑娘还是在大姑娘的院子里安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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