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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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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医馆内,做凡人打扮的炎君原本在盯着小童煎药,只听身后传来谢策玄的一句“炎君快来,十万火急”,他都没来得及回头,就被那位人高马大的少武神单手扛走。

再回过神来时,见到的便是坐在榻上与他四目相对的濯缨。

“……谢策玄,炎君年岁这么大,怎能如此无礼。”

脚终于落地的炎君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无话可说地指了指谢策玄,又看向濯缨:

“没白疼你,这次又受了什么伤?”

濯缨微微一笑:“外伤而已,不严重。”

“谁说不严重,”谢策玄凑上前指给炎君看,“这么深,这么一长条的伤口!那个什么狗屁神女,要不是你把她支走了,我必须也给她胳膊上来一条——”

炎君仔细一瞧。

伤口倒确实深,不过仙人的恢复力不同寻常,这种皮外伤,再来晚点都要自己长好了。

炎君象征性地给濯缨上了些药,回头冲谢策玄吹胡子瞪眼道:

“你们年轻人玩这种小把戏也要有个限度,下次叫我看病好好叫,再做这种不成体统的事,别怪我抽你。”

谢策玄敷衍嗯嗯两声,眼里写的全都是“我下次还敢”。

待炎君走后,濯缨才有空开口问:

“你们怎会在此处?”

“——还不都怪那个娲皇宫的神女,”谢策玄冷嗤一声,“若是寻常的人间战乱引起的死伤,上清也不该管,但邯州被夺,死伤无数,却并非是凡人主导的战事,而是神女灵瑟和荒海少君之间的争斗。”

永宁公主根本就是被灵瑟赶鸭子上架的傀儡,而荒海军更是仙族军队,本不该参与人族战事。

鉴于此,天后特许上清天宫许多仙人下凡,在不动用仙法的情况下救下芜州。

解释完这个,谢策玄又瞥了眼濯缨:

“你还问我,我才是要问你,你此番下凡怎么不叫我?还跟那个灵瑟一起,你们去哪儿了?”

濯缨失笑:“你不是忙着修行吗?你又不是我的仙使,也不是清源神君的仙犬,总不能每次有事都叫上你吧。”

“……”

既不是仙使也不是仙犬的谢策玄无话可说。

他的视线只好落在濯缨的伤口上,嘀嘀咕咕道:

“这包得是不是太敷衍了点?这么快就好了?你感觉如何?晕不晕疼不疼?”

其实说疼倒也还是有些疼,之前在皇宫里时还没什么感觉,反而是到了医馆,谢策玄围着她的伤大惊小怪,炎君又仔仔细细给她伤药时,痛觉却突然敏锐起来。

但濯缨注视着谢策玄的双眸,摇了摇头。

“真不疼还是假不疼啊?”少年眸中露出怀疑之色。

藏在濯缨袖中的雨师瑶竖起了耳朵。

这可不能怪她偷听,要怪只能怪她独得濯缨公主的宠爱,可以随时贴在她身边,近距离见证一对道侣的诞生。

就今天这个美人受伤的天赐良机,哼,随便嘘寒问暖几句,她都不敢想这感情得进展得多么迅速!简直就是便宜这个臭男人了!

然而下一刻——

“还是练少了。”

谢策玄盯着濯缨因包扎伤口而露出的肩膀,凝眸肃然道:

“你看看你这……那个叫什么……对了,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就这么脆的皮肤,难怪被灵瑟的法器随便刮一下就能刮出那么深的伤,下次我带你去紫明天,那里有一处两仪洞,里面冰火两重天,最适合炼体。”

雨师瑶听完差点晕过去。

什么两仪洞什么炼体,真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还有护体的法器,我们天王殿的甲胄特别好,下次我送你……哦不行,那个太重了,你穿不动,下次我问问鲁墨,整个上清他对法器是最熟的,说不定他知道有什么你能穿得动的材质……”

他随意地坐在床边的脚榻上,思索得极认真。

濯缨偏头看着他的侧脸,一副听得很感兴趣的模样。

而水魂珠里的雨师瑶——

他们聊天的内容对她而言太无聊了,她听着听着就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濯缨瞥了一眼自己的宽袖,又抬眸看向正说得起劲的谢策玄,忽然出声:

“方才你说的那个两仪洞……”

“怎么?”

见她感兴趣,谢策玄兴致勃勃地给她介绍:

“我跟你说,当初我晋升中三品的时候就是在那里闭关修行,两仪洞内十二时辰焱阳之火,十二时辰玄极寒冰,如此淬炼七七四十九日,你要是能扛下来,绝对是钢筋铁骨——”

她笑了笑:“是吗?那淬炼之后,岂不是就不能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了?”

谢策玄:“……”

“多可惜,我看有的人,还挺关注的。”

“…………”

眼看着少年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濯缨原本准备转移话题,却不料见他别开脸,有些生涩地开口:

“那个……那个关注……人之常情,我也就多看了一眼而已……但皮囊有什么重要的,我知道,你肯定想变得更强。”

濯缨愣了一下。

他转过头,亮如淬火的眼眸直视着她,滚烫得似乎能将她的心口点燃。

“我也想看到更强的你。”

一门之隔的医馆外人声喧嚣,微微敞开的窗棂外有花枝在风中晃动,几片淡樱色的花瓣被吹落在濯缨的手背上。

她回过神来,指尖轻颤了一下。

“少将军——”

窗外一个士兵打扮的青年朝里面招了招手。

“您在这儿啊!您昨日教的阵型我们都排练好了,想着您什么时候来指点指点呢!”

“来了!”

谢策玄立刻起身。

“那我先去瞧瞧,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对了,你还没说你和灵瑟到底为什么会一起回来,待会儿等我回来

之后你别忘了跟我说啊。”

少年风风火火,来去匆匆,室内的空气被他行动之间搅乱,又很快归于平静。

唯一平静不下来的——

濯缨掌心贴住胸口。

是她的心跳。

-

芜州城衙署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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