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2 / 2)
身后的婢女们都不明所以,却也不敢阻拦她。
谢灵瑜一路疾走,最后竟拎起裙摆追了出去,直到她看到那个方才离开侍卫的背影,这才喊道:“站住。”
侍卫听到身后有人喊话,下意识回头,在瞧清楚来人时,吓得直接单膝跪下。
“殿下。”
对方脸上掩不住的惶恐之意,毕竟他已经将河灯交给殿下,可是殿下居然还追出来了,该不会是何处出了差池。
谢灵瑜也感觉到对方的惊慌失措,在她稍稍平息呼吸后,这才轻声开口问道:“方才你去取河灯,可有瞧见别的河灯里是否有字。”
原来竟是问这个。
侍卫心底微微松了口气,这才低声说道:“因为河灯是放在水面上,属下确实挑选了一番,因而瞧见河灯内都是有字的,而且依属下方才所见,河灯里的字应该都是一样的八个字。”
这个侍卫是方才跟着谢灵瑜出门的人,是以知道殿下是跟谁一同出门。
方才这些河灯放了整条河上都是,再加上殿下又命他去取。
大概也是猜测到了,这满条河的河灯是为谁而放。
他顿了片刻,还是开口回道:“诸事顺意,平安康乐。”
果然如此。
谢灵瑜心中竟有什么东西落了地的感觉。
不止是一盏河灯里写了字,是每一盏河灯里,那条长而宽阔的河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犹如星辰般繁多的河灯里,都是他亲自写下的祈愿,是他为她所许的祈愿。
愿她诸事顺意,愿她平安康乐。
*
谢灵瑜先前要准备及笄之礼,是以跟寺卿曹务实告假了好几l日,当然曹务实不可能也不敢不允她的假。
甚至曹务实还怕她累着,非要放她半个月的假。
谢灵瑜虽然身份尊贵,但既入了鸿胪寺也不好太过特别,是以在笄礼结束之后,便立马重回了府衙。
自然每个人瞧见她,嘴里都是说不完的恭贺。
毕竟笄礼对于官宦世家的小娘子,也同样重要,及笄之后便意味着这个小娘子可以开始说亲事了。
是以笄礼也相当于是一个正式而隆重的宣告仪式。
所以每家小娘子笄礼之后,都会早就相看好的人家迫不及待的上门提亲。
一个圈子里的官员之间,也会相互推荐你家的好郎君,我家贤惠的小娘子,相互之间联姻更是常
有的事情。()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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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瑜及笄之后,众人瞧见除了讨喜的话,可谁也不敢多嘴一句。
毕竟这位殿下的婚事,只怕除了圣人和太后之外,谁敢插手呢。
之前燕贤妃倒是想要插手,可是她的下场众人是有目共睹的。
是以谁敢再对小殿下的婚事说三道四,是嫌命长了。
虽然大家也很想知道,这样一位特别又特殊的女王爷,未来究竟会挑选一个什么样的王夫。
这几l日谢灵瑜没来,还是积攒了不少公文。
因为临近圣人的寿辰,不少藩国都开始准备派遣使团,前来大周想要为圣人庆贺,而今年尤为特殊的是,一向与大周有边境摩擦的北纥人,居然也要派遣使团来大周。
虽然在几l年前,北纥在与大周的边境大战之中兵败,不仅赔款更是被派了质子留在大周。
可是经过这几l年的休养生息,北纥的狼子野心再次显露了出来。
特别是在边境城镇,大周的百姓频频被这些北纥人骚扰抢掠。
若是大周严厉声讨,北纥那边也不过是扔出几l个替死鬼谢罪罢了,朝中许多大臣都明白,只怕两方之间,迟早还有一战。
是以这次北纥人突然要求派遣使团,来给圣人贺寿,朝中反对之声不断。
如今北纥人的文书已经呈交上来,原本这事儿应该是曹务实这个寺卿来处理,他这个老滑头偏偏让人把文书送到了谢灵瑜的案桌。
这摆明是让谢灵瑜来处理此事。
只怕是因为上次在大朝会上,谢灵瑜独自应对了御史的刁难,这才让曹务实如今这般肆无忌惮的赖上她了。
谢灵瑜可也不是什么好性子,不是什么锅都愿意背的。
她当即拿上文书,准备前往曹务实的值房,去找他理论此事。
正好在穿过中间其他大人共用的值房时,正巧听到里面在聊天,她本也没想到偷听,只是房门敞着,声音自然而然的从里面传了出来。
“如今这些小郎君的手段,当真是了不得,我家夫人这两日还同我抱怨呢,说昨日也不知哪个小郎君为了哄小娘子开心,居然在城东的河里,放了满满的河灯,据说那数量多的,是把整条河都占上了,是数也数不过来。”
旁边有个声音问道:“你怎知这河灯是郎君为小娘子放的?”
“哎,你还别说,这话我也同样问了我家夫人,”最先开口的大人笑着回道:“我家夫人就说了,满满一河的河灯,若不是为了哄小娘子,谁有那样子的闲工夫呢。”
“这倒也是。”
“咱们年轻时候,可不曾有这样厉害的招式。”
谢灵瑜站在走廊上,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是该直接假装没听见走过去,还是再站在这里听一会儿呢。
她自个都不知,原来此事已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热议之事。
不过想想也是,那样一条河的河灯,许多人都瞧见了,也算是长安城内突然出现的一件新奇事儿,讨论的人多了也是正常。
就在谢灵瑜胡思乱想之际,突然门口出现一道修长挺拔的绯红身影。
谢灵瑜下意识的抬头,正好与对方的眼神撞上。
两人四目相对之际,竟也说不出谁眼底里的惊讶更多一些。
谢灵瑜没想到的是,萧晏行此刻居然就在值房里,他听到旁人讨论这件事,竟不会觉得有些许尴尬吗?
而萧晏行惊讶的大概就是,这位小殿下居然此刻站在这里。
两人望着彼此,就在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时,谢灵瑜竟灵机一动,率先说了句:“我什么也没听到。”
这不打自招的承认,一时让气氛越发沉默。
半晌,萧晏行唇角微勾,轻笑了声:“殿下说未听到,那便是未听。”
谢灵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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