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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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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还是在荷花池旁,米白的灯笼沿着池塘挂了一圈,温柔的光亮落在池塘上,盛开的荷花仿佛也跟着发光,欣赏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冯乐真一来,人便算是到齐了,庆王妃却只是沉着脸坐在原位,迟迟不肯开宴,权贵们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了。自从五年前新帝登基庆王病死,庆王府在京都城的地位便一落千里,如今权贵们之所以肯来捧场,不过是看在梁家的份上,也是怕落下个捧高踩低的坏名声。

可这庆王妃倒好,先是阴阳怪气,再之后是招待不周,眼下更是过了时辰也不肯开宴,简直是没将所有人放在眼中。

“姑母,人已经齐了,开宴吧。”梁月儿出身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梁家,虽不怎么抛头露面,却也为家里操持过几场宴席,知道再拖下去只会得罪人,于是小声求庆王妃。

庆王妃脸色沉了沉,正要开口说话,府邸上空突然炸起烟花。

冯乐真眉头微挑,悠闲地靠在椅子上。

烟花重叠,声势浩大,世家子们看得连连惊呼,长辈们倒是稳重,却也不错眼珠地欣赏。盛景之下,又是更大的一阵惊呼,只是这次的惊呼里多了一分艳羡——

傅知弦一身浅绿锦袍,背着上百朵月季捆成的花束出现在众人面前。

天上池中,花团锦簇,却远不及他背上盛放的花束和他恣意的眉眼。

庆王妃一看他来了,高兴得就要站起来,却又被梁月儿赶紧拉下。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步步走上高台,对着冯乐真缓缓屈下膝盖。

“微臣,参见殿下。”傅知弦跪地,直起身时脸上带着笑意。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来迟了,还不向王妃道歉。”

傅知弦起身,这才看向庆王妃:“今日有事,来迟了些,还望庆王妃恕罪。”

庆王妃拂开梁月儿的手笑着起身:“傅大人说哪里话,晚宴还没开始,又怎算来迟,你也是客气,竟亲自带了这么大一束……”

“烟花是为庆王府助兴所设,王妃喜欢就好。”傅知弦含笑打断。

庆王妃都已经准备亲自去接了,闻言顿时生出些难堪,好在梁月儿及时吩咐管家开宴,才避免了一场尴尬。

傅知弦转身抱着花束朝冯乐真走去,还未等靠近三步之内,一直安静的陈尽安突然伸手将人拦住。此刻傅知弦正是全场的焦点,他这一拦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傅知弦面色不变,只隔着他安静看向冯乐真,冯乐真淡定拿起酒杯轻抿一口,又缓缓放到了桌上。

庆王府哪买的酒,真难喝。

众人注意到她的停顿,不由得多看几眼。

“傅大人这是惹殿下不高兴了,才如此大张旗鼓吧?”

“不然呢?还能真是为了给庆王府助兴?”

有人低声议论两句,传到庆王妃耳朵里,她的脸色愈发难看。

“尽安。”烟花炸开的声响中,冯乐真轻启红唇,陈尽安平静往旁边让了一步。

傅知弦噙着笑将花束递给阿叶,等阿叶接过去后便到冯乐真身边坐下,全程没有看陈尽安一眼,陈尽安垂着眼眸,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给别人放烟花?”不等他开口,冯乐真便开始兴师问罪。

傅知弦失笑:“场面话而已,这烟花为谁而放,殿下难道不清楚?”

“哪得来的便宜货。”冯乐真又问。

傅知弦叹气:“全京都城最好的烟花工匠都在殿下府中,我要哄殿下,总不能还向殿下借人吧,只能临时去买了。”

冯乐真唇角浮起一点弧度:“本宫为何养着那些工匠,傅大人还不知道?”

“所以要多谢殿下,”傅知弦一脸无辜,“还有两个多月便是中秋,微臣甚是期待这个生辰。”

听到中秋二字,冯乐真睨了他一眼。

“殿下,这样的负荆请罪可还行?”烟花落尽,傅知弦又一次开口。

冯乐真的评价是:“投机取巧。”

“难不成还真让我赤着身子背荆条吗?”傅知弦无奈。

冯乐真轻笑一声,突然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手,脸上笑意瞬间淡去:“怎么弄的?”

“月季刺硬,难免会受些伤,不碍事的。“傅知弦将袖子往下扯了扯。

冯乐真沉默一瞬,道:“对本宫用苦肉计?”

“殿下受用吗?”傅知弦反问。

冯乐真侧目看向他,两人对视的瞬间,傅知弦眼底的笑意散去,只剩一片温柔。

许久,冯乐真回答:“受用。”

京都城管控火药,即便是傅知弦,想在几日内收这么多烟花也并非易事,加上月季剪下来后容易蔫,必须一日之内修整好,花束才会新鲜。那么多花,若是亲自摘刺,他手上这些伤未必是故意为之。

如此有心,自然受用。

“有用就好。”傅知弦像是松了口气,在桌子下悄悄握住她的手。

冯乐真盯着两人交叠的手看了片刻,再抬起眼眸时,隐约看到有一袭白衣背着药箱,正往大门处走去。

几个庆王府的家丁很快将其拦住,几人僵持片刻后,家丁们突然像身上长了虫子一般乱扭,那人淡定穿过他们,背着药箱扬长而去。

“殿下,殿下?”

傅知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冯乐真回神:“嗯?”

“看什么呢?”傅知弦问。

冯乐真再看过去,那道身影已经不见踪迹。

“没什么。”她浅笑道。

沈先生是吧,冯乐真眼眸微动,突然有了一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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