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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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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心如死灰的。

西边的一处地牢里就关着这么两个人,这两人形容狼狈,白色中衣上布满血迹,有的血还是新鲜的,显然才

经过一番严刑拷打。

一人疼得抱腹缩在地上□□,另一人则低头安安静静地靠墙而坐。

这两人是去年入仕的朝堂新贵,刚入仕就被安排在翰林院当值,一度被认为前途无量。

也果真如此,今年春闱,两人便领了份实权差事。原本以为这是升官的好机会,哪曾想爆出了科考舞弊的事,稀里糊涂地下了狱。

“我实在不甘啊。”缩在地上那人低喃。

而坐在角落之人疲惫地掀了掀眼,没说话。

“董策兄,你说我们会死吗?我们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取功名,却栽在这里,真就没机会了吗?”

墙角那人继续沉默。

“喂!你聋了?还是说你真就不怕死?我听说罪名一旦成立,重则抄家问斩,轻则发配边疆。我正值青春,却壮志未酬,实在不甘心哇......”

说着说着,他低低哭起来。

过了会,听见有人开锁,两人抬头看去。

一个牢役进来问:“哪位是董策,出来!大理寺右少卿褚大人亲自审问。”

叫董策的年轻人顿了顿,缓缓起身。

到了审讯室,四周烛火烧得灼热,光线也亮得刺眼。

大理寺右少卿褚广浚负手立于刑具之侧。

董策遮住眼睛,缓了好一会才看清人,慢慢跪下去:“下官董策,见过褚大人。”

褚广浚静静打量了会,然后走到他身旁,低声问:“董策,你可想活?”

董策猛地抬头,期盼而疑惑地望着他。

褚广浚道:“若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后头自会有人帮你翻案。”

董策不解问:“我与褚大人非亲非故,为何帮我?”

褚广浚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帮你的不是我,而是......”

他凑近,轻声说了个名字。

董策听后,大惊,继而苦笑。

想不到是他!

如今虽是得了活命,可也走上了另一条死路。富贵滔天,却荆棘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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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个僻静的地方关押着一人。

这里不是大理寺地牢,而是一座私人宅院,关押的地方虽比大理寺环境好了些,可却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四处皆是冷冰冰的墙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比起大理寺人声嘈杂的地牢来,这里似乎更显阴森可怖。

李善濡已经在这关了许多天。

自从耿易青科举受贿被爆出来后,李善濡就被人抓了起来,一直关在这。无人审讯无人问话,像是直接将他判了死罪,只待日子一到就行刑问斩。

李善濡恐慌了多日,深幽的地牢总算来了人。

那人似乎颇为嫌弃,频频抱怨:“这是什么鬼地方,不能换个亮点的?差点绊了爷的脚。”

很快,那人走近,懒懒地瞥了眼李善濡。

开口就问:“李善濡,想不想活?”

“想!当然想!”李善濡爬过去,攥住他的衣摆像攥着救命稻草。

“既然想,那就给你个机会。”孟子维嫌弃地踢开他。

李善濡磕头:“太好了!这位贵人的大恩大德我李善濡一辈子不会忘记。”

孟子维嗤笑:“我可不是白白救你,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听说你是梁州首富之子,家财万贯,既如此,不妨让你父亲拿钱来换你这条命可好?”

拿钱换?

好说好说!

李善濡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条件,原来只是要钱,这还不简单。

然而当听见孟子维报出的数,顿时傻眼了。

“十万两?”李善濡震惊:“这是要掏光我李家家财啊!”

“啧.....”孟子维不耐烦道:“你是觉得你这条命不值十万两?既如此,我也懒得费口舌了,你等着问斩吧。”

他作势要走,李善濡忙上前抱住他的腿:“贵人,一切好商量!好商量!”

“十万两太多,可否少些?”李善濡忙解释:“并非我不愿意,而是怕我爹不愿啊。”

“是么?”孟子维笑了笑:“果

然是守财奴之家,不看重命倒看重钱财。你以为你犯的事小?实话告诉你,贿赂朝廷命官、欺君罔上,哪一条都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你自己考虑吧,要钱还是要命。”

“要命!”李善濡痛哭流涕:“我要命!求你帮我!”

孟子维点头,吩咐身后的人:“把纸笔给他,让他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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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笔竹杠,孟子维心情不错,径直去了莳华馆。

顶层的雅间里,容辞已经坐在那喝茶了。见他来,容辞扬了扬茶杯:“谷雨西湖龙井,滋味不错。”

孟子维顿时一脸心疼:“昨日才到的,我都还没来得及品上一口,可还剩下?”

小凤儿笑出声:“堂堂孟阁主,居然小气这几两茶叶,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谁笑我?除了你小凤儿敢,旁人都不敢。”孟子维坐过去,看看容辞又补了句:“哦,他也敢,只是他不会对我笑。除了他那小媳妇儿,待旁人都冷清得很。”

闻言,小凤儿闷笑起来。

容辞淡淡掀眼:“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孟子维激动:“十万两啊!我还是头一回敲诈这么多钱!”

他继续兴奋地说:“我们还辛苦经营茶楼酒肆做什么?让褚广浚提供富得流油的犯人名单来,我们负责一个一个敲竹杠,保管不出一年,天下首富就得换人坐。”

他话音一落,小凤儿捧腹大笑。

“怎么?”孟子维睨她:“爷这个主意不好?”

小凤儿拍掌:“好好好,可太好了,届时属下也不用干那些打打杀杀的活计,帮着孟阁主数钱就行。”

跟小凤儿逗了两句,孟子维正色问:“对了,李善濡可是这件案子的主犯之一,我们就这么将他扣下,会不会引人起疑?”

“不会。”容辞不紧不慢说:“贿赂耿易青的可不只李善濡一人,况且李善濡无官无职只是个小角色罢了,无人在意。”

“可若是皇上那边要人怎么办?”

容辞道:“大理寺囚犯如此多,牢里死一个李善濡有何稀奇?”

孟子维一怔,立即明白过来。

“这主

意好,回头我跟褚广浚说一声,让他在牢里做一出李善濡畏罪自杀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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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婉月喜爱舞文弄墨,在闺阁时便写得一手好字,书房里也挂了许多她自己的墨宝。

如今回了襄阳侯府,大把闲暇,索性抓着女儿练大字,兴致勃勃地当起了先生。

这日,戚婉月正在女儿的小书房中教她写字,见她时不时转头看门外,心下了然。

“你容辞哥哥还在忙,再等等,兴许等你写了五个大字出来,容世子就来了。”

阿黎失落:“还要写五个啊,可我等了许久了呢。”

她今日休沐,早上时,睿王府小厮来传话说容世子会来看望她。为此,阿黎等了大半天。

“不然......”戚婉月忖了忖,说:“娘亲先带你去游湖?”

阿黎摇头:“我若去游湖了,万一容辞哥哥来了瞧不见我怎么办?”

戚婉月莞尔,正欲打发人去门口看看,就听婢女禀报说容世子来了。

母女俩转头看去,只见容辞一身靛青锦袍从游廊过来。

阿黎高兴,立即起身跑出去,但想起什么,又忙压住唇角。

她瘪嘴,学着大人的模样抱臂生气:“容辞哥哥怎么才来?阿黎等许久了呢。”

容辞先是给戚婉月行了一礼,然后蹲下去哄阿黎:“抱歉,我路上耽搁了。”

“耽搁什么了?”她软软糯糯的声音没半点气势,却偏偏扬得高,听起来不像是责备,倒像是撒娇。

容辞从袖中掏出个精致的小荷包来:“因为买糖果所以耽搁了,阿黎还生气吗?”

一见糖果,阿黎就不气了,但马上原谅又显得自己太急。

于是只得故作矜持,却也不怎么矜持得住,昂着小下巴:“我才没那么小气。”

戚婉月瞧着无奈:“容世子你这般宠着她,往后怎么是好?阿黎越发娇气了。”

阿黎立马辩驳:“娘亲,阿黎才不娇气,阿黎乖着呢。”

“好好好,我的阿黎最乖。”戚婉月说:“现在你容辞哥哥来了,就让你容辞哥哥陪你写字吧,娘亲去厨下看看。”

br />  “对了,”戚婉月问:“容世子可得空留下来用晚膳?”

容辞瞥了眼小姑娘巴巴的眼神,点头道:“多谢伯母,晚辈得空。”

“行,那你们进去吧。”戚婉月转身离开。

阿黎得了糖果,欢喜地拉容辞进书房,又像只小蜜蜂似的跑到桌边。

“容辞哥哥你看,这是娘亲教阿黎写的字,写得好不好哇?”

容辞走过去,也在桌边坐下来。

阿黎写字的桌子是特制的,四四方方小小一张,还配了矮凳。坐阿黎还好,可容辞手长腿长,坐下去便显得又小又挤。

他却半点不觉难受,认真检查了阿黎的字,夸道:“写得不错,进益良多。”

阿黎腼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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