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重蹈覆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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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上又下了一场暴雨,仿佛非要应个景似的。
季淮初再次昏睡了过去。
他终于还是想起来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
祁免免大一的时候他们在一起了,到了她大二结束,那时候他已经进公司了,最开始在投资部做经理,很忙,有次出差半个月,他没顾得上联系她,偶然翻一翻,竟然一条短信和电话都没有收到。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会不会主动联系他,忍到回国也没有。
只好自嘲地笑了声,最终还是拨过去给她,接电话的却是个男生,嗓音听起来很干净,带着一点少年气,估摸着年纪不大。
是周谈。
“她出去了,”周谈说。
季淮初的眉毛不自觉皱起来:“她去哪儿了?手机怎么在你这儿。”
周谈说:“我早上没吃饭,她去帮我买吃的。”
他很久没有说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久到周谈以为他断线了:“喂?还在吗?要不我待会儿让她回给你吧!请问你是?”
季淮初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问:“不到备注吗?”
周谈:“抱歉啊,可能她忘记存了吧,我这边只能到一串数字。”
“季淮初,她男朋。”他没有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待会儿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他掐断了手机,扯了下领带,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那时候他身边有个叫蒋昭的助理,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精通徳法日三国语音,其他语种也略有涉猎,是个语言方面的人才,为人活泼开朗,话很多。
他并不太喜欢话多的助理,但有时候的确是无法两全的。
就像他从没奢求过祁免免像别的情侣那样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也没料到自己在她这里仿佛真的可有可无。
就连她身边有人,他也完全不了解。
他以为她很难和人沟通和交流,总是担心她太过于孤僻,可她竟然交了朋吗?
什么样的朋,他也不知道。
还是个男生……
只是朋吗?
他忍不住想。
蒋昭听完他打电话,往常总会调侃他几句,追问他女朋是怎么样的,漂不漂亮,学什么专业,好不好相处。
季淮初很难回答,他的女朋和别人都不大一样。
有时候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为何这么喜欢她。
蒋昭这次却是沉默了,半晌才说:“小季总,别伤心,这……可能就是误会。”
那语气却分明含着几分未尽之言:节哀。
仿佛绿帽子已经戴到了他的头上。
蒋昭自身才能出众,也没想过一直当助理,或者依靠他晋升,自然胆子大,从没把他当领导。
偶尔拿他当朋,说:“小季总,你对女朋也太迁就了吧!你工作这么忙,也不见她关心你一下。”
季淮初说:“她性子冷。”
“再冷的人也有热的时候啊!”
仿佛在说:她对你一点都不上心。
那对他来说并不很重要,她又不是突然变成这样的,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从他选择她开始,这应该是他可以预见的结局,是他应当承受的。
但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还是做不到完全不介意,至少在得知她可能有其他更亲密的“朋”之后,他的心就已经乱了。
她电话打过来,问他:“你回来了?”
他“嗯”一声。
往常他总会找话说,今天却没什么想说的,很想听一听她主动解释那个男生是谁,但她什么也没提,哪怕什么也没有,只是单纯叫了个朋,她也没有分享朋给他的欲望。
“你今晚来不来?”她问。
她要上课,每次都是他去找她,那间小公寓里有他的各种私人用品,偶尔上去,像是两个人在同居。
他承认自己有点故意的成分,想要她每天着他的东西,想起他,适应他,习惯他。
偶尔也想,这样谁去她家里,都会知道她不是单身。
他失神地想着,她到底是想他了,还是寂寞了。
她总是没什么情绪,好像这样也好,那样也好,和周围人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
但其实她内心深处是空虚的,像是被虚无浸透了,显出一种冰冷的哀寂。
“下班过去。”他最后还是说。
驱车去她学校附近,大约需要三个小时。
他自己开门进去的时候,她在厨房煮饭,那是他第一次她下厨,但意外很熟练,像是经常煮饭一样。
“什么时候学的?”他后身后抱住她,接过她手里的锅铲,翻炒了一下。
祁免免盯着菜,像是害怕他把她的劳动成果搞砸了,表情专注得都有些可。
可这个词,跟她真的不大搭边。
他忍不住笑了下,递还给她,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嗯?”
她想了下:“一学就会了。”
季淮初忍不住挑了下眉:“这么厉害。”
bb她的确做什么都很有天分,极致的笨拙,和极致的聪慧,两种气质在她身上融合成一种,常常给人一种割裂的感觉,以为她需要被照顾,其实她自己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
吃完饭季淮初去洗碗,没有洗碗机,他只能用手,洗到一半她进来,从身后抱住他,像是一种拙劣的模仿,动作有些僵硬,但抱得很紧。
他没有打击她的热情,她难得的主动总是给他一种不真实感,好像过了这次,就不会有下次了。
和她在一起越久,越不敢期待明天,未来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她从不会规划未来,更何况是两个人的以后。
假如有一天醒过来她突然想去非洲大草原,可能她背上包就会走掉,甚至都不会要想起来跟他告别。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悲伤,洗干净手,回身去抱她,把她整个人裹进怀里。
可即便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也无法觉得自己拥有了她。
她抬起头亲,带着浓烈的情-欲味道,她喜欢和他上床,这让他偶尔觉得自己确实在和她谈恋,偶尔又忍不住自嘲地想,自己像个她叫来的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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