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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寂盯着他眼尾那粒红色的泪痣看了一会,长睫垂落,遮住黑眸中的情绪。
将瓶子里剩下的水喝光,重新拧上瓶盖,嗓音里有些微颗粒感的沙哑:“这两周没去看你,你就一直没找我。”
这话说得太突然,季挽起先还没反应过来,默了两秒,小心仰头朝上看去。
路寂唇角压着,下颌线流畅的侧脸没什么表情。
好嘛,自己还没找他问,他倒先提起来了,季挽撇了撇嘴,赌气似的:“是你先突然消失的。”
这对话,也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谁在贼喊捉贼。
路寂低头,跟他默默对视半晌,突然又笑了,唇角扬起来,深邃的眼眸里也多了几分柔和:“是我不好,下次不会这样了。”
倒是也没想让他道歉,毕竟这事真追究起来也并不全是路寂的原因,季挽怪心虚的,坐起身,盯着自己的鞋尖。
“我也没有主动找过你一次,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路寂挑挑眉,神情有一丝意外:“想过找我吗?”
季挽想都没想就忙不迭点头,圆圆的猫眼澄澈真诚:“好几次都想的,可每次要发消息时,又想着你是不是已经不想跟我做朋友了,我就算找了你你也不一定会理我,所以才……”
听他这样说,路寂便立刻明白了他心中的顾虑。
其实他早就该知道的,季挽的内里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无欲无求,纯良无害。
相反,懒散和咸鱼只是他给自己竖立起来的保护色,他心思敏感,骨子里又有那么点寡淡凉薄,这样性格的人不会主动接近别人,更不会接受什么人轻易走进他的心里。
与这样猫系性格的人交往,必须要掌握好分寸,进不可太急,退不能太远,要给他不能侵犯的空间,更要让他有源源不断的安全感。
这次半个多月的断联,无疑是动摇了他对自己本就还没有建立完全的信赖感,自私敏感的小猫才刚探出肉爪,又满心失望地重新蜷回他安全稳定的小窝里。
路寂这样想着,便觉得眼前跟他乖巧解释的小孩更像猫了,还是只漂亮娇气又有点喜欢粘人的雪白布偶。
大手在他乌黑柔软的头发上揉了两把,又放下来,摊开放在他脸前。
季挽的头发被揉得翘起来两撮,看向眼前的大手,无辜茫然:“干什么。”
路寂垂下眼皮,慵懒的嗓音里勾起点笑:“放上来。”
他也没说具体什么放上来,但季挽就是知道,像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身子往前一探,下巴就轻轻搁在路寂宽大的掌心里。
还眼角弯弯地笑着问他:“是不是还要喵一声啊。”
路寂没有立刻回答,盯着他的脸一瞬不瞬,像是舍不得移开目光。
默了须臾,又抬起拇指压在他嘴角上,轻轻摁下去,将那处柔软的蔷薇色摁出没有血色的白,停顿数秒,随后才把手拿开。
完全不理解他这些动作意义何在的季挽有些懵然,嘴角神经处窜起细麻的电流,让他没忍住轻轻哼出声,睫毛跟着颤了颤,不解地望着他:“干嘛啊。”
路寂已经收回手,目光随意暼向球场,唇角淡淡弯着,心情明显挺不错。
得不到他的回应,季挽心里暗暗说他古怪,用手背在还有点热麻的唇角碰了碰,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又红了一块,顿时有那么一点无语。
“学长,你的手是不是打篮球打多了,好粗糙,每次碰过我印子好半天都下不去,不信你看……”
路寂搭在膝上的手指蜷了蜷,没有被他的话引诱再去看他,只是开口时嗓音有些微妙的低哑:“是你的嘴唇太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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