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2 / 2)
但又怕又想听,沈清儿还催促着孟茯,“小婶,那后来了?”
“后来那巧姑就跑,忽然跑到一处河滩上,刚歇口气,便听着黑漆漆的河面传来歌声,抬头看去,就见着前面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一支竹筏,上面站着一个姑娘,看着长发背影,而且脚是站在竹筏上的,巧姑了一口气,连忙喊,这时那上面的姑娘回过头来问她‘有什么事’,巧姑正要答,却见那姑娘没得脸,顿时吓得瘫软在石头上。”
孟茯正说到这里,大家便齐刷刷地朝帘子外望去,只听洞里似乎除了他们原来的划船声,如今竟然又多了些水声。
剑香胆子大,探出头去,隐约见着前面来了一个筏子,一时脸色都白了。
孟茯见了只问她,“怎了?”
“来来,来了个竹筏……”剑香一边回,一边放下帘子。
几个姑娘表情更是夸张,恐惧地抱在一起,孟茯见了有些好笑,“外头还有船工呢,你们怕什么?何况有竹筏多正常,洞穴里不是正在找地方安装夜光石们,多的是工人。”
她这般说,众人虽是安心了些,可才听了的故事,总觉得那竹筏上的人转过头来,兴许也没得脸。
瑟瑟发抖抱在一起,偏这时候桌子中央的灯忽然就火灭了。
船里顿时一片漆黑,几个姑娘惊恐的叫声哀嚎而起,惹得船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连忙在外问,“夫人,出了什么事情?”
孟茯这会儿却已经摸出火折子,揭开灯罩,往里头倒油:“没事,顾着聊天,灯里忘记添油了。”说罢,只喊了剑香将灯芯点燃。
船舱里重拾一片光亮,几个姑娘才冷静下来。
孟茯忍住笑,“罢了,我也不说了,你们这胆子,我若再说下去,吓出个什么来,还要我操心。”当下只往小炉上放了小茶壶,准备给她们泡些热茶暖一暖,别真被吓着了。
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姑娘们被吓得不轻,幸好出了福贵洞,正好是夕阳暮光,回了城里才天黑。
去的时候差不多走了一天,回来却只用了小半天的功夫,这福贵洞的银子不白花。
回了府里,将这些个姑娘安顿好,孟茯自顾去忙,便将这说鬼故事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过了几日后,没曾想李红鸾竟然给写了出来。
又改了不少,在府里传阅着。
然后便传到外头去,连说书先生都讲起了这鬼故事来,他说得好,听得客人们一个个毛骨悚然,偏又喜欢听。
李红鸾见大家喜欢自己的故事,便继续编下去,几个姐姐也给她出着主意。
孟茯见能和睦相处,那李红鸾也没哭闹想爹娘什么的,放心了些,便没在怎么顾着府里,沈夜澜又忙着福贵洞和乱石滩的事情,这一阵子极少回府。
转眼便过了半个月,那乱石滩房子还没建好,但因为福贵洞里的夜光石都挂满了,如今那洞穴里是亮堂堂的一片,所以旱路运输已经改成从福贵洞里走水路了。
所谓时间就是金钱,这样一来大大节省了商贾们的银钱,他们也就毫不吝啬地往乱石滩投钱。
司马少熏今日来了一趟,说船只的消息,待说完了生意,才一脸愧疚地给孟茯说道:“阿茯,玲珑没去造船厂。”
孟茯原本刚要问她玲珑几时回来?忽听得这话,吓了一跳,“你莫要同我开玩笑。”
“我没有,是真的,我也是才得了消息,不过你放心已经打发人去寻了,一有消息我就立即通知你,而且她会武功,你莫要担心,走失不了。”她对孟茯的愧疚是真的,因为她骗了孟茯,那玲珑没走失,是被带去了别处安顿。
带走的缘由她也晓得了,说是玲珑中了奇毒,如今毒已经复发,所以不敢留她在孟茯跟前,怕作为大夫的孟茯救不得她,往后难过。
倒不如说她走失了,还能叫孟茯有些个盼头。
孟茯怎么能不担心?因着这事情,晚上都没能睡好,又让剑香等人留意着些。
隔日还跑去海神庙里上香,求海神娘娘保佑玲珑能平平安安地归来。
回来时却被沈清儿叫住,见她一脸遮遮掩掩的样子,孟茯便晓得不对劲了,急忙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这几日忙,现在又担心玲珑,便没留意家里。
就听沈清儿忧心忡忡地小声说道:“浅儿姐不知何时跟那秦淮联系上的,今早我去寻她,去得早了些,偶然看到她琴下放着的信。”
她说到这里,满脸的不悦,“我暗地里打听了,是浅儿姐的丫鬟翠儿上街给我们称香瓜那日,被秦淮的人找到,然后便联系上了,这算起来,咱们去朱仙县之前,就有来往了。”
孟茯听得这话,惊讶不已,只因这沈浅儿整日几乎与妹妹们在一起,而且也对那秦淮的事情只字不提,好叫孟茯以为这秦淮的事情她没放在心上,哪里晓得她是能忍耐罢了。
一点也没在外表现出来,若不是清儿偶然发现书信来往,查了下去,只怕迟早要出事。
这时候又听清儿不满那秦淮,“自古以来,都说那婚姻大事,需得门当户对才好,像是小叔小婶这样的天定姻缘太少了。也不晓得是不是我的缘故,我总觉得这秦淮压根不喜欢浅儿姐,分明就是图着沈家的名声家世来的。”
她怀疑秦淮的动机,到底是因为镇北侯府已经到了没落之际。
孟茯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这秦淮会不会因为柳婉儿死了后,变了心意,能真心实意对浅儿好。
但是他私底下让人盯着沈浅儿的行踪,暗地里来往,这做法便上不得台面,不是个正人君子能做出来的。
自己虽待见他,可若他真将信送到府上来,由着这里转交给沈浅儿,难道自己还能私藏了不是?
沈清儿见她沉默不言语,有些着急,“这事儿我想过了,给大伯说,只怕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他与那镇北侯一起共事,如今人家贪图着沈家,自然是样样奉承着他,他哪里看得出这背后的居心。”
孟茯没想到沈清儿能想得如此周到,不过她也说对了,她大伯根本就不管,而且十分满意这桩婚事。当下只道:“我叫书香仔细些,莫要让他们再有机会私底下书信来往,你也多看着你浅儿姐些。”
沈清儿到底比沈浅儿清醒些,所以孟茯才托付着她。
但孟茯没有想到,她让书香盯紧些,限制了下人们的出入,不过四日,那秦淮居然仗着武功,夜里偷偷到府里来见沈浅儿。
沈浅儿才搬到独立小院有些日子了,说是腾位置给李红鸾,好叫她跟萱儿清儿一处玩耍读书都方便。
书香来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二更天,钟楼那边的梆子才落下没多久。
沈夜澜也没在,所以书香没惊扰剑香,自己上楼来将孟茯喊醒,“夫人,出大事了。”
孟茯忙起身来,就要穿衣裳,一面问着她:“海贼来了?”
“不是,是那秦淮来了,如今在大姑娘的屋子里,翠儿就在楼下守着。”若是在屋子里说说话就是了,若做出什么出格事情,只怕要连累了夫人叫大房那边埋怨。
所以书香才这样着急。
孟茯听得这话,动作不由得滞,脸色都变了,“来了多久?”
“才到,奴婢就立即来了。”她不敢妄自去敲门,所以急忙来寻孟茯。
孟茯得了这话,没半点耽搁,当即便穿好衣裳,急急往那边赶去。
因怕惊动人,叫大家晓得了影响到沈浅儿的名声,连灯笼都没打,偏今儿月色又被那层层乌云遮了个干净,孟茯走得急,险些绊倒,膝盖上撞了一处,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翠儿见孟茯和书香忽然出现,明明灯笼亮光和脚步声都没听到,所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脱口叫道:“三夫人!”
孟茯忍住膝盖处的疼痛,“我在楼下小厅里等你家小姐。”
翠儿回过神来,也顾不得背脊骨发凉,急急忙忙上楼去。
房间中,沈浅儿的确是爱及了秦淮,又觉得他才华横溢,能文能武的,将来必然也是小叔这样的人物,待自己又好,愿意为了自己舍弃京城繁华,一直留在这南海郡,做个小小的百夫长,心里是感动不已的。
但是她也晓得小婶和妹妹们对这秦淮的印象不好,为了不叫她们不高兴,便是自己心里欢喜秦淮对自己有情有义,也不敢与妹妹们分享,只憋在心里。
这些日子除了偷偷靠着翠儿帮忙,书信来往以外,还偷偷见了两次。
这一次书信送不去,她心急如焚,也不晓得是不是小婶发现了什么,正发愁着,生怕秦淮那边担心自己,哪里晓得他竟然半夜来了。
当时是又惊又喜,一时忘记了自己不过穿着小衣裳,那大半的玉臂手腕都露在外头,只俏生生感动地看着他,“你怎来了?”
秦淮是年少,但也不是那不知事的,虽夜闯闺阁这种事情是头一次做,但看到床榻上那露着雪肤玉肌的沈浅儿,还是觉得喉咙发干,身体莫名燥热起来,走过去一把将她温柔地搂在怀里,“说信送不进来,我担心你。”
前两回两人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沈浅儿更晓得两人私下见面本就不对的,所以上一次他要牵自己的手,沈浅儿也没答应。
如今却被他这样衣不蔽体地搂在怀里,本是要推开的,可是听到他温柔的话语,终究是有些不忍,便安心地靠在那厚实的怀中。“傻子,我在府上能有什么事情?”
男人的胸膛比女人的还要厚实,给了一种沈浅儿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沈浅儿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姑娘家大了,总是需要一个夫君,因为姑娘家生来本就柔弱,需要呵护,可大了总不能像是小时候那样靠在父亲的臂弯里,所以这份安全感只能是最亲密的夫君才能给的。
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好生幸运,遇到的男子正好是自己心里钟意的,而且他对自己亦是如此,可以从仙莲县那么远的地放跑来见自己,只怕这一路上连歇气的时间都没有。
却只为了早一刻能见自己。
这样的男人,再难求了。
所以当秦淮挑起她的下巴,整张俊脸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哪怕她知道不该如此,但仍旧是没有拒绝,心里反而充满了期待。
她没有拒绝,秦淮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生米煮成熟饭。
他不是没有朝沈浅儿探过星盘山下那火星石的事情,可沈浅儿都给说不知道。
秦淮觉得沈浅儿不愿意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把他当做自己人,所以只要让沈浅儿变成了自己的女人,到时候不必自己多开口,她也会心甘情愿地为自己谋算了。
只是有些害怕东窗事发,引得未来岳父岳母的不喜,所以便想着此事后,只怕还不能马上赶回仙莲县,明日还要想办法弄些药送进来给她吃下。
不然如何能安心?
男女初尝情为何物,那沈浅儿早前擦觉到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吓得忙惊恐地挣脱着,可是纤纤弱质,如今抵得过秦淮的钳制,又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叫人听到了。
如此这样半推半就,两人衣衫正褪尽,房门忽然被人细细地敲响,吓得两人顿时都一脸紧张,沈浅儿也从情迷意乱里回过神来,急忙推开他,想要拉了被子裹着自己。
却反而被秦淮贴在怀里紧紧搂着,“别怕。”
外头,翠儿敲了两回,没得个反应,想到楼下小厅里坐着的孟茯,急得忙开口:“小姐,三夫人来了,楼下等您呢!”
这话说出口,原本还有恃无恐的秦淮也吓软了,到底是年轻了,瞬间将同样吓得浑身虚软的沈浅儿放开,忙要穿衣裳,跳窗要走。
他才不信孟茯是偶然来的。
沈浅儿也慌了神,眼泪都急得出来了,一头忙找自己那散乱了一地的衣裳,却见原本要跳窗走的秦淮转过身来,从地上捡起衣裳递给她,有些感动,“你为何不走了?”
“我说过,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要和你一起承担。”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好生高大尚,却不仔细想想,沈浅儿今日遇着事情,却是因他而起的。
偏这沈浅儿如今全沉寖在他的感动之中,有些红肿的绛唇微启:“有君如此,夫复何求?”
秦淮听得这话,心中却有些不自在,生怕叫沈浅儿发现端倪,弯腰蹲下身给她穿鞋,“你放心,我马上就修书回京,让我娘帮我准备,上门提亲。”
沈浅儿含羞地点着头,一时想起方才他们差点成了真夫妻,脸不觉又红了大半,没敢再继续看秦淮。
秦淮却是瞥见了她的含羞模样,虽也觉得美人养眼,只是大抵这沈浅儿比他预计的要容易得手,以至于他觉得沈浅儿太蠢了,往后他镇北侯府的侯爷夫人,怎么也不可能是沈浅儿,不然往后还不晓得要给他做出多少丢人的事情来呢。
可沈浅儿不自知,只晓得此刻秦淮在看她,还以为是爱人目光,却不知秦淮眼底还有一层嫌弃。
待秦淮给她穿好了鞋子,她整理着衣裳到镜前,看到身后扶着她肩膀的秦淮,心不自觉‘砰砰’地跳着,“我们去见小婶吧。”
“好,我们一起去!”秦淮牵着她的手,一起朝外走去。
这一刻,沈浅儿整个人都沉寖在幸福之中,一点没有也会情郎而被抓到的羞怯害怕。
无他,只因秦淮愿意蹲下给她穿鞋。
她想,便是小叔也不可能为小婶做到这一步吧。
所以她将来,一定比小婶要幸福。
因为她遇到了一个愿意将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男人。
外面,翠儿急得在门口来回踱着,见里面久久不的回应,又抬手去敲门,“姑娘,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要二更了,不然全勤没了,唉,早知道昨天不去追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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