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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番外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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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阵阵,绿树荫荫。

教学楼里一片安静,同学们都在睡午觉,夏日午后的阳光透过浓绿茂密的树冠,在长长的走廊上洒落一地零星光斑。

穿着碎花裙子的中年班主任把两个少年揪到走廊上,低声训斥道:“宋然,宋清霜,昨晚下了晚自习之后,你们两个是不是在学校后门的小巷子里,打了高二五班的几个同学?有个同学门牙都被打掉了,人家家长找到校长那里去了!”

宋清霜低垂着脑袋,雪白的脸庞微微有些发烫,他忍不住瞥了身旁的宋然一眼,他那位大哥一脸淡定,还悄悄对他做了个鬼脸。

宋清霜登时放下心来。

宋然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班主任犀利的眼睛:“宋然,你那是什么表情?看你那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把你弟弟都带坏了!”

宋然撇了撇嘴,不服气地小声嘟哝道:“五班那几个小流氓在后校门堵了清霜好几次,我只是教清霜还手而已,有什么错的?”

“宋然!”班主任怒了。

宋清霜低声辩解道:“不关大哥的事,是我自己动的手。”

班主任气得够呛:“哦哟,还互相维护起来了!得了,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好好罚站,整个午休时间都不许回教室!”

说完之后,她就“蹬蹬蹬”地踩着小高跟离开了。

走廊上恢复了安静,宋清霜抿了抿唇,偷偷看了宋然一眼,他那位大哥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轻声道:“没事儿,有我呢。”

宋清霜心里登时踏实了,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酥痒感,仿佛有人轻轻挠着他的心尖。

两个少年就这样背靠着墙壁,肩并着肩地罚站,明亮的光斑透过茂密的树荫洒落在走廊上,耳边除了“知了——知了——”的枯燥蝉鸣声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一个抱着作业本的女生匆匆路过走廊,她吃惊地看了宋清霜一眼,又赶紧低下头离开了。

“刚才那个女孩儿好像给你递过情书吧?”宋然揶揄道,“完了,你的形象没了。”

宋清霜没吭声,他向来是个沉静内敛的好学生,从来没有经受过这种带着“示众”意味的惩罚,可是此时此刻,和大哥一块儿站在走廊上受罚丢脸,他居然并不觉得羞耻,反而有种隐秘而古怪的窃喜感。

“知了——知了——”蝉鸣声枯燥而绵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清霜忽然觉得肩膀微微一沉,他扭头一看,大哥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漂亮鲜艳的嘴唇微张着,似乎睡着了。

宋清霜紧紧盯着那张青涩俊美的少年面孔,心跳渐渐快了起来,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微微侧头,做贼般在对方柔软浓密的板栗色发丝上留下了一个轻吻。

蝉鸣声更吵闹了。

……

宋清霜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只有宋宅主卧华丽璀璨的水晶吊灯,没有教学楼的漫长走廊,没有夏日午后的点点光斑,没有严厉的班主任,没有枯燥的蝉鸣,更没有……他的大哥。

他又梦见当年了。

宋清霜闭了闭眼睛,过了许久许久,才勉强把自己从那个多年前的梦境里抽离出来,然后翻身而起,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叠厚厚的文件。

今天是大哥父母的忌日,大哥一定会去那个地方。

青松公墓位于江城郊区,如今已是初秋,公墓附近仍然是松柏森森,宋清霜驱车来到公墓大门,而后把车停在外面,一个人走了进去。

今天是工作日,公墓里十分冷清,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人,宋清霜走了许久,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前方不远处,是一处合葬的双人墓,墓碑前面摆放着一大束雪白的雏菊,宋然安安静静地盘腿坐在墓前,乌黑的眸子呆呆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似乎已经来了很久。

宋清霜静静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走过去,轻声道:“大哥。”

宋然整个人微微一震,终于回过神来,惊讶道:“清霜?你怎么来了?”

宋清霜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墓碑前面,将手里那束洁白的雏菊放在墓碑前,而后对着墓碑上那对含笑的夫妻深深鞠了三个躬:“伯父,伯母。”

宋然蹙眉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神色十分复杂,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来这一出。

宋清霜垂下眸子,从怀里摸出那叠文件:“大哥,关于当年那桩雨夜抢劫杀人案……这是柳城公安局失踪的案件卷宗,是我在老家地窖找到的。”

宋然死死盯着那叠文件,脸色渐渐有些发白,睫毛都在微微发抖。

宋清霜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抑住胸口那种剧烈的心痛,强忍着没有把对方揽进怀里,只是低声解释道:“当年拍摄《火轮》出事之后,有阵子我一直酗酒,柳谦苦口婆心地劝我戒酒,结果不小心说漏了嘴,让我知道了你曾经拜托他寻找这份卷宗。”

宋然垂眸不语,肩膀绷得很紧。

宋清霜顿了顿,才继续道:“柳谦是外人,他既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寻找这份卷宗,也不知道这份失踪的卷宗到底去了哪里……但是我却猜到了。我翻遍了整个宋宅,并没有找到这份卷宗,后来我专门回了老家一趟,终于在老家的地窖里,找到了这份卷宗。”

宋然死死捏紧了拳头,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声音也嘶哑无比:“所以,这份卷宗真的是被宋刚和柏文馨拿走的?”

宋清霜看着宋然的模样,心中阵阵剧痛。

他闭了闭眼睛,又深深吸了口气,才能勉强说下去:“对,卷宗是被我父母拿走的。我看了卷宗,那个杀人犯被关在看守所的时候,中途曾经试图翻供,想指证我父母指使他做了那起案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来得及做详细供述,当天晚上就和看守所的另一个犯人打了一架,伤到了脑子,翻供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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