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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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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吉山庄, 商务会所。

这间会所和外面的其他会所其实没有多少不同,其内装修和设施提供的主要是休闲娱乐功能,但因为山庄将顶层划为了内部办公区域, 整层环境都比较偏企业, 所以才被庄宴选作了一场“公司戏”的拍摄场景。

此时顶层办公区已经经过改装布置,所有出演“同事”的演员都已经到位,而宋野城这场戏的妆发也很简单,所以到场没多久就已经正式开拍。

这是一场方至在公司的戏,主要情节是他被领导叫去办公室谈话——

由于集团下属新公司的成立,领导希望方至和其他两名员工能够接受调任、去新公司帮助发展,而因为新公司远在千里之外, 为了方便他们常回家看看或家属常去探望,调任后他们将能享有比以往更多的休假和薪资。

如果单单只有这些条件,其实方至并不会被打动, 毕竟他是一个家庭观念非常重的人, 少年时的寄养经历也让他比一般人更加珍惜与家人相伴的机会。

然而,领导紧接着却提出了另一个相当诱人的福利——如果他们已有子女并达到学龄, 集团会提供新公司所在地的一所教学质量非常顶尖、全国闻名且难以挤进的私立学校名额。

这对为人父母的人来说,吸引力无疑要比加薪之类大得多。

于是, 方至犹豫了。

但他也没有当场答复, 而是告诉领导自己需要考虑几天,然后便退出了办公室。

这一场戏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之后又拍了两场后续剧情中能够用到的公司戏,全部完成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行,那就先这样。”

庄宴将拍好的片段回看了几遍, 确认没有问题后终于拍了板。

话音刚落, 旁边的副导演凑上前来对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庄宴闻言立刻起身招呼宋野城他们:“走走走,我们下去吧,齐老到了。”

齐先韵半小时前就已经抵达了山庄,但当时楼上的拍摄还在进行,副导演便先让人将他领去了二楼雅座喝茶。

两分钟后。

电梯在二楼停下,庄宴领着宋野城和江阙走了出去,而豆子则因为要回别墅为晚上的外景戏给宋野城准备些用得上的东西,所以直接跟电梯下了一楼。

由于整个山庄都被剧组包下,会所里除了寥寥几个服务员外基本没什么外人,庄宴几人刚进二楼大厅,就一眼看见了远处靠窗雅座上正在喝茶的齐先韵和另外两人。

坐在齐先韵对面的中年男子是跟了他多年的助理,庄宴和宋野城都曾跟他打过照面,所以还算眼熟,而与齐先韵并排坐在他身边的却是个约莫十八九岁、年轻漂亮的姑娘,远远看见她时,庄宴和宋野城都稍稍疑惑了一下。

待到近前,庄宴终于率先将她认了出来:“哟!听雨也来了?”

齐听雨——齐先韵的孙女,因为父母工作繁忙,从小被齐先韵带大,以前寒暑假总跟着齐先韵跑片场,跟不少导演和演员都混了个脸熟,这两年逐渐长大才去得少了些。

“庄伯伯,野城哥,”齐听雨起身笑眯眯地跟二人打了声招呼,而后目光转向江阙,有些不确定地称呼道,“白老师?”

“原来是你啊?”宋野城语气中满是恍然和好笑,“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齐听雨含蓄地翻了个白眼,宋野城啧道:“白我干什么?我这是夸你呢,女大十八变懂不懂?”

他刚才的确是差点没认出来,因为他上一次看见这丫头已经是好几年前,印象中的她还是个初中刚毕业、整天校服加齐耳短发的小女孩儿,如今却已出落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换了黑长直的发型,还学会了化妆打扮,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个陌生人。

“我可谢谢你吧,”齐听雨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齐先韵和宋野城的母亲秋明月相熟,因此齐听雨小时候经常会跟着爷爷去宋家做客。

那时候的她完全没有现在的女生样儿,活脱脱就是个动如疯兔的假小子,明明跟宋野城差着十来岁,还非要总去招惹他,最后通常都是以被宋野城损得炸毛跳脚并上演“小短腿被抵着脑门张牙舞爪却打不到人”的名场面告终。

自打秋明月出国以后,两家的来往便少了许多,宋野城上一次见她还是因为和齐先韵合作一部戏时她去片场探班——那时的她其实已经有了点小女初长成的苗头,起码不再像个假小子,然而彼时宋野城在片场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哟,终于长得有我大腿高了?”

齐听雨好歹也是从小被捧着赞美长大的,然而每每遇上宋野城总要遭遇暴击,所以在她看来,这家伙简直就是她公主成长日记里首屈一指的大反派,恨不得把眼珠子拽出来朝他翻白眼。

“听雨上大学了吧?”庄宴关心道,“这两天没课?要不我让人给你安排个房间在这住几天?”

齐听雨虽是已经长大,但性格却仍是爽利,闻言忙道:“不用不用,我可不打扰你们拍戏,我一会儿就走,明天还要赶回学校呢。”

“嗐,你别管她。”

齐先韵在旁朝庄宴摆手笑道,“她就是闲的,非要送我过来,说看看剧组环境。依我看呐,她才不是想看环境,指不定想看什么呢。”

齐先韵虽然已经快七十岁,但看上去却丝毫不显老态,且因为年轻时是演喜剧出身,长相和气质都不是那种不苟言笑的老干部风格,而是比较偏向幽默风趣型,令人一看就很有亲切感。

庄宴接茬打趣道:“哟,怕不是特意来看她野城哥的吧?”

“那谁知道呢?”齐先韵跟他一唱一和,嗔笑着瞥了齐听雨一眼,而后转向江阙道,“这位就是编剧白老师?”

虽然组里以老师相称是常事,但冷不丁被这么一位老前辈称老师还真有点不适应,江阙忙客气道:“……齐老您好。”

齐先韵点头笑看着江阙,啧啧称奇:“不怪网上都说什么……明明能靠脸偏要靠才华?哈哈哈,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又帅又有才,年轻有为啊!”

江阙被夸得有些哭笑不得,谦虚道:“齐老过奖了。”

“爷爷,您不是说要跟庄伯伯商量今晚那场戏嘛?”齐听雨在旁提醒道,“要不你们先说正事儿,我们去旁边聊聊天儿?”

庄宴过来也正是打算跟齐先韵提前说说晚上的戏,听到这话顺势对宋野城道:“行,正好你们几个小年轻先随便聊聊,我先跟齐老说说晚上的安排,然后你们再过遍戏。”

宋野城点点头,齐听雨也从善如流地起身离了桌,三人一起到相隔不远的另一处卡座坐了下来。

服务生上前给他们点了茶水,待他转身走远后,宋野城故作嫌弃地看向齐听雨:“你该不会真是来看我的吧?”

齐听雨再次抛弃淑女形象地翻了个惊天大白眼:“你想得美——”

说完,她一扭头看向江阙,川剧变脸似的换上了一副甜美可爱的笑容:“白老师,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闻言,江阙和宋野城都有些意外。

只见齐听雨上半身略微前倾,神神秘秘地凑近了几分,小心翼翼压低声音道:“我是想问……你是不是苏城人呐?”

这话一出,对面的江阙和宋野城都倍感诧异,甚至忍不住对视了一眼——毕竟江阙从没对外提及过这些,宋野城能凭书里的蛛丝马迹把他家乡的范围缩小到苏浙地区就已经很稀奇了,齐听雨居然能直接精准到城市?

齐听雨的眼珠在他俩脸上扫了个来回,见两人是这反应,心中顿时有了数,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般进一步确认道:“你家是住龙茗景苑吗?”

如果说她前一句还只是令人惊讶的话,现在这句可就有点惊悚了,然而这个答案就连宋野城也不知道,只得跟她一起求证地看向了江阙。

江阙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如实点了头:“你怎么知道?”

齐听雨以一副“那就对了”的表情双手一拍:“你是叶莺老师的儿子对吗?”

江阙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旋即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你是……她学生?”

齐听雨连忙兴奋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感慨似的皱眉苦笑道:“我就说嘛!我在热搜看到你照片的时候就觉得特别眼熟,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到底在哪见过。直到昨晚临睡前灵光一闪,我突然想到我好像不是见过你本人,我是见过你照片,就是高中那会儿在叶老师家上课的时候。”

“等等?”

江阙还没来得及说话,宋野城却已经费解道:“你以前不是在沪海上学?怎么在苏城还有个老师?你上个补习家教还跨城?”

齐先韵是沪海人,齐听雨也是在沪海长大,虽说沪海跟苏城离得不远,但毕竟也有百来公里,补个课来来回回未免也太麻烦了些。

齐听雨给了他一个“你还真是对我一无所知”的嫌弃眼神,反手指着自己道:“我,现在在燕京音乐学院上大二。大前年,也就是2017年,高二升高三,钢琴艺考集训在苏城,叶莺老师是我妈给我找后门开小灶请的钢琴老师,懂?”

听她这么一解释,宋野城总算彻底明白了当初江北口中的“艺术家”是指什么,紧接着他忽然反应了过来,眯眼看向齐听雨,用一种仿佛暴殄天物般的语气道:“就你还学钢琴?”

他脑中不断闪现出当年那个上蹿下跳作天作地的野猴子形象,再一联想野猴子坐在钢琴前蹂.躏琴键的画面,只觉真叫个惨不忍睹。

从齐听雨的表情来看,她大概已经放弃拯救自己在宋野城心目中的形象了,破罐子破摔地晃着脑袋洋洋得意道:“就我还考上燕音了呢,怎么着?你有意见?”

宋野城服气地嗤笑着点点头:“行吧,你厉害。不过你记性是真挺好,大前年的事到现在还记得?”

听到这话,齐听雨居然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片刻后才忍俊不禁地承认道:“其实吧,当年我就是个颜狗,看到照片的时候觉得‘哇这个小哥哥好帅’,就问叶老师他是谁,叶老师说是她儿子,去上大学了不在家。那会儿我还特别惊讶,心想叶老师和江叔叔看上去都那么年轻,儿子居然都已经上大学了?保养得也太好了吧?”

齐听雨并不知道那是江阙的养父母,可宋野城却是知道的,所以听到这话,他下意识就转头看了眼江阙的反应。

江阙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礼貌又客套地淡淡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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