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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第二百六十四章 保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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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奇怪,谢微兰竟然愿意帮忙?至于谢微兰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爱立倒能猜出来,先前铎匀和她说过,贺叔和谢微兰的干爸姚鹏有些交情,大概是贺叔托到了姚鹏那去,所以谢微兰也听说了这事。

在这封电报之前,爱立从来没有想过谢微兰会和她小姨父扯上什么关系。

又看了一眼电报上的内容,调到街道办?

她记得谢微兰是在芦海区团委任职,她干妈是党委宣传部主任,卫生局似乎刚还在芦海区的辖区内。

小姨父要是能调到街道办,后面再从街道办调来汉城,就要容易很多,至少街道办那边,不会故意卡着人不放。

爱立立即激动的站了起来,只要脱离了卫生局副局长的管控,小姨父调到这边来,就要容易很多。

想着回电报,还要再耽搁俩天的时间,未免夜长梦多,她立即跑到了徐厂长办公室那边去,和他的助理商量了下,能不能借下厂里的电话?

助理也不敢擅自做主,进去问了下徐厂长,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爱立让她帮忙拨通了贺叔办公室的电话。

当贺之桢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爱立忙道:“叔,谢微兰是我生父那边的干女儿,她既然开口,就是诚心要帮忙。”

贺之桢应道:“好,那我知道怎么做了,等有消息,我再给你拍电报。”

爱立见贺叔听到她和谢微兰的关系并不觉得意外,猜测可能是妈妈和他说了,又道:“叔,那就辛苦您了!”这话爱立说的真心实意,现在全家就贺叔和小姨父在申城,如果没有贺叔的极力周旋,小姨父的处境怕是更糟糕。

电话那头的贺之桢道:“安抚好你妈妈和小姨,让她们不要急。”

“嗯,好!”

挂了电话以后,贺之桢即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去芦海区拜访一下谢微兰。

意外得知谢微兰去了京市,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不想,被一位女干部拦住了路,望着他笑道:“是贺局长吧?”

贺之桢抬头一看,发现跟前的人是林岫云,他以前去过姚家坐客,和姚鹏的爱人也算面熟。

林岫云忙把人请进了办公室,和他道:“是为了苏同志的事,来找微兰的吧?这事儿微兰走之前,和我说了。她在京市的长辈去世了,周四下午就赶过去了。”

贺之桢客气地道:“劳林同志和小谢同志费心了。”

林岫云摆摆手道:“你和老姚是多年的朋友,咱们之间没必要这样客气,”又和他道:“贺局长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以区里要统计黑五类分子的情况,去和卫生局的蒋春生交涉了下,表示卫生局如果负担不了这么多黑五类,可以将部分人划拨到街道办来管理。”

说着,从抽屉里抽了一份文件出来,递给贺之桢道:“很巧,蒋春生把苏同志的名字写在了这张登记表上。”

贺之桢忙接过来看,发现一共有三个人,瑞庆的名字在最上面,可见蒋帆对瑞庆的憎恨程度。

贺之桢忙问道:“林同志,恕我冒昧问一下,那瑞庆大概什么时候能正式调到街道办来呢?”

林岫云想了一下道:“最快也得到本月中旬,他是公职人员,要脱离现在的单位,还得有一些手续,然后我们这边也要走接收的流程。”又安慰他道:“但是贺局长你放心,只要蒋春生给了我们这个名额,后面无论如何,我们也会把苏同志争取过来。”

奔走两三个月以来,这是贺之桢头一回听到这样肯定的答复。

心情放松了一点,贺之桢又和林岫云寒暄了几句,问了姚鹏最近的情况,得知姚鹏主持文化界的工作,贺之桢心里不由一凛。

老友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还拼命往前挤,只怕以后不会有好果子吃,委婉地道:“现在时局不稳,老姚的工作怕是不好做吧?”

林岫云点头道:“是有些,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但是这些事,总得有人来处理。”

人各有志,她这样说,贺之桢也就没好再往下谈,道谢以后,就回了单位去。

傍晚下班以后,去供销社买了两斤挂面,等天黑才骑车到苏瑞庆家去。

苏瑞庆脸上又添了伤痕,就是陈之桢不愿意戳他伤口,也不得不问一句:“瑞庆,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苏瑞庆摇头道:“一言难尽,姐夫,不过是些皮外伤,你不用担心,你今天来,是有消息吗?”他的眼里不觉流露出了一点期盼和渴求。

看得贺之桢心里,颇不是滋味儿,忙把谢微兰提议将他调到街道办的事情和他详细地说了一下。

苏瑞庆听说是谢微兰帮忙,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相比较于贺之桢,他对谢微兰和爱立的事,知道的更清楚一点,无论怎么看,俩个人都是处在对立面的。

现在谢微兰却因为爱立,而主动提出帮助他?

最近经历的事,让苏瑞庆对人性有深深的幻灭感,他一时看不懂谢微兰的出发点。

贺之桢看出他的顾虑,和他道:“我拍了电报问爱立,她收到就给我打了电话过来,说谢微兰这回大概是诚心帮忙。”

苏瑞庆苦笑道:“姐夫,其实不管人家是不是出于诚心,这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所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了。”

贺之桢怕他刚才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道:“瑞庆,如果去街道办,是得被开除公职的,你心里有个底。”

苏瑞庆愣了一下,到底把裤腿卷了一点起来,露出小腿上一片黑紫的淤青来,“姐夫,你说公职对我还有用吗?”

贺之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哽咽着道:“这个月中旬,你就能走,最近我想法子给你开一份病历,你少去几天。”

苏瑞庆知道,姐夫以前是从不做这类弄虚作假的事的,现在为了他,也是什么原则都不顾了,真心实意地笑道:“姐夫,谢谢,你让我知道,就算身处这样的境地,我也不是孤身一人,不是孤立无援的。”

苏瑞庆又叮嘱道:“姐夫,不要和青黛、大姐说,永远都不要。”

贺之桢点头,“好!”他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苦难都会随着时间和境遇的变化,而消散、淡化,瑞庆今时今日所遭的罪,但凡让青黛知道,怕会是心里头永远难以平复的伤疤。

鼓励瑞庆道:“再等等,很快你就能和青黛、伊利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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