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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第 139 章(二合一) 永恒不灭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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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之夜,有人脚步轻盈地降临在他的宅院中。

折可克倏地睁开了眼睛,手往上一按,就按住了床头的大刀。

然而不待他拔刀而出,外头传来了几声怪模怪样的,学着蛇类的那种嘶鸣声的——“嘶嘶嘶~”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管他叫“蛇”。

折可克无语地把出鞘了微微一道细缝的刀又推了回去。

不过虽然折可克没拔刀,却也是拿着刀,才去开的门。

门外站着一个令他有些始料未及的人——高铁牛。

或者说,高敬恭。

折可克还记得,上元佳节那一晚,小太子亲口给他赐名为“敬恭”的。

对于高铁牛,折可克的感官有些复杂。按理说,他本不会留意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将军府中的杂役。

但是或许是玄之又玄的宿命在作祟,在将军府看见埋头捣大蒜的高铁牛的第一眼,折可克就觉得……他似乎在冥冥之中,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太玄妙了,就像是灵魂忽然被抽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中去的感觉一样。

那是高铁牛……那怎么可能是他自己呢?

高铁牛只不过是一个流民,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在世间游荡,旁人提起他折可克,与他相提并论的人,活着的是傅桧柏,逝去的是曹毅之。

可是纵使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令人费解,折可克心中那种诡异的既视感,却始终如一的强烈,并且越来越清晰。

后来,能够印证他这种想法的证据越来越多了。

曹大将军亲自夸赞此人的天赋,在将军府的时候,每日都亲自教授对方武功……

小金童也很看中他,知晓高铁牛这厮不通人情世故,是个锯嘴葫芦,特意带着他,想要弥补他的缺陷……

这是第一次,折可克和高铁牛单独见面。

那种看到自己的“半身”的既视感,更加强烈了。

折可克对此很是不解,但是并无嫉恨、忌惮之类的情绪。

折可克对这种玄妙的冥冥之中的感觉,感到疑惑,也为小金童特意安排并不是最合适的高铁牛过来向自己传达信息,感到不解。

******

高铁牛看了折可克一眼,多少看出了折可克的眼神格外的复杂,但是他没有深究,只是垂下了眼眸,死板地说:“国舅爷让我告诉你:‘苦肉之计,一死一伤可破。’”

折可克回过神来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在他的脑子里转了一圈,他就大概明白了小金童想要向他传达的意思。

见折可克听清楚了,高铁牛掉头就准备离开。

“铁牛,你等一下。”折可克出声喊住了他。

高铁牛回头,疑惑地看着折可克。

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四目相对。

这一刻,大雍帝国天际之上的双子星,仿佛在对称的轨道中,骤然停滞了一瞬。

折可克问他:“小金童的这句话,你听明白了吗?”

高铁牛老实地摇了摇头,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摇头摇到一半停了下来,皱着眉思考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这就是懂了,但还没完全懂,精准卡在半桶水的理解水平上。折可克为湛兮想要拉扯高铁牛这种蛮牛,感到头疼。

折可克叹息了一声,转身进屋:“你跟我进来罢,我给你仔细说一说。”

高铁牛迟疑地看着折可克。

折可克回眸,看见他还僵硬地站在原地没动:“怎么了?”

“你要教我?”高铁牛的表情有些古怪,“为什么?”

“为什么不教你?”折可克挑眉反问,仿佛他懂的东西,高铁牛没懂,他教他,是那么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

高铁牛眼神晦涩地看着折可克,很是踌躇。

折可克抱臂,高挑的身体靠在了门框上,青年将军的身姿,犹如一头假眯的猛兽:“小金童非要叫你过来找我,不就是为了白嫖一下他可可哥哥,给你当一对一的老师,好好将其中关窍都给你讲解清楚吗?”

说到那个心眼子比筛子还多的小少年,折可克脸上的笑意就格外真切了几分。

高铁牛最后默默地跟着折可克进去了,坐在小板凳上,像是一个乖巧的学生,正在乖巧地听讲。

他没有说,他刚刚有一瞬间,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折可克和傅桧柏并列,傅桧柏与他水火不容,似乎两人非要死伤一个才行。

曹大将军不止一次表达过,“铁牛你就是年岁稍大一些,看见你,我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折可克。”

小国舅的言行举止,也在表达对他的看重……

高铁牛不是自恋,但是他深刻地感觉到,他似乎在慢慢侵占折可克的地位与资源,按照常理,折可克应该不想要看见他才对的,不是吗?

可是折可克居然要亲自教他!

“小金童要告诉我的,无非就是说,那傅家,打算让傅桧柏和吕伯野演一场苦肉计,好打消我对那吕伯野的疑窦,而我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计就计,让他们直接假戏真做,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一死一伤……”

说着说着,折可克的眉头就高高翘了起来:“我说高铁牛,你这听着听着,脑袋越垂越低是怎么回事?”

“我为自己曾经猜疑过折将军你而感到羞愧。”高铁牛坦然告知。(老实巴交JPG.)

折可克被他这模样逗得差点笑掉大牙,他大力地拍了拍高铁牛的肩膀:“抬起头来,垂头丧气的像个什么样子?”

“傅桧柏死了刚好,把你给填上去!”

高铁牛倏地抬头,撞进了折可克那双清亮的眼眸中,他看到了一个恍若能平定天下的辽阔的世界。

这一刻,大雍朝的天际,旋绕着的双子星,竟在同时,骤然爆发出了剧烈的光芒。

它们并不彼此掩盖,王不见王,它们是互相成就,光芒璀璨。

******

闻狮醒听说有宵夜吃,溜达出来,从猛男团中虎口夺食成功。

她正端着烙饼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呢,就看见一身黑色中衣的少年,正仰头,以一种格外宁静、沉着的眼神,看着天际。

对于大雍朝的人们而言,中衣相当于内衣,但对于闻狮醒而言,那一身华丽的衣袍,简直是太完美了。

该遮的都完全遮住,并没有半点露骨,却将湛兮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少年高挑,仅仅从背影看来,就已经有了宽肩窄腰的倒角之形。

正因为不觉得湛兮穿着中衣有什么不对,闻狮醒坦然地抱着自己的烙饼,靠近了湛兮。

闻狮醒确实是对湛兮全然不设防的,在湛兮的面前,就是她最自在,最放松的时候。

闻狮醒就像是每一个爱凑热闹的种花人一样,学着湛兮的样子,拉长了脖子,努力地抬头看天。

看了很久,啥也没看懂,最后她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问湛兮:“小国舅,你这是夜观天象呢,还是只是流鼻血了在这里治愈自己?”

湛兮被她逗得一下子就破功笑出声:“你猜我在干吗?”

“你不会真的是在夜观天象吧?”

闻狮醒的脸上有些纠结的神色,她想说这玩意儿没有科学根据啊,但是想到她脱离苦海的得救方式,更加没有科学根据,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在随便看星星而已。”湛兮说。

“哦!看星星啊,我也会我也会,”闻狮醒一听是普通人也能加入的消遣行列,就高兴了,指着天边那两颗格外亮的星星,说,“看啊,小国舅,它俩是今晚最亮的!”

“对,它俩是今晚最亮的……”湛兮温和地看着闻狮醒,声音轻到几近于无,“也许千百年后,它们也依然是光芒不灭的双子之星呢。”

“啊,什么?”

“猛狮啊,天黑了,回去睡觉吧。”

“好哦,我吃完饼,再刷个牙就睡了。说起来,虽然小国舅你给我的猪毛牙刷是很贵重啦,但是它真的不太好刷,一个用力,满口都是血,但我不用力刷,心里就过不去……”

“要不然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啥更好的代替方式,给你改良改良牙刷吧……”

“好啊。”对于打工人主动要求上进,湛兮这种合格的老板,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好诶,那我仔细想想,要用什么的毛会软硬适中呢?”闻狮醒抱着烙饼,嘀嘀咕咕地走了。

闻狮醒刚走不久,高铁牛就回来了。

“国舅爷。”他向着湛兮的背影行礼。

“可可跟你说了什么?”湛兮转身问他。

“折将军将道理揉碎了给我说清楚了。”高铁牛老实回答。

湛兮颔首:“他很好吧?”

“是,折将军是真真正正的大丈夫。”

“现在的可可就像是战场上的一棵苍天大树,但是铁牛啊,你不必要灰心,加把劲,很快,你这棵小树苗,就能与他比肩啦。”

湛兮含笑——我的战神父亲,需要你们!我的明君姐夫,也需要你们!

冲刺吧!帝国的双子星!

******

翌日,唐家的兄弟二人,特意来拜访湛兮了。

唐大少一副幸不辱命的模样,将一个檀木盒交给了湛兮。

湛兮却不接,一副对什么都不太了解的模样,直白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秦家的地契,还有佃户的卖身契和租赁田地的契约。”唐大少说。

湛兮皱了皱眉,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这就是你的交代,你把这东西给我做什么?你还不如叫人把那该死的秦公子他爹娘套个麻袋,暴打一顿呢!”

唐大少:“……”

果然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这种小屁孩,不懂风情万种的成熟女人的妙处,也不懂田地和佃户的重要性……啧,父亲何必对他严阵以待呢?

这分明就是个有几分小聪明,但是完完全全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啊。

心中对湛兮充满了不屑,唐大少却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反而耐心地给湛兮解释了一下秦家犯了什么什么罪过,所以秦家已经被抄家了。

那位冒犯了湛兮的尊严的秦少爷的爹娘,也根本不需要叫人把他们套麻袋毒打一顿,因为他们已经被流放了,这比毒打更严重,而且他全家都没一个有好下场……

听到这里,湛兮似乎很满意,用赞赏的眼神看了唐大少一眼。

唐大少:“……”妈的智障,居然就喜欢这点表面东西?早知道就直接把田地和佃户私吞更多!

唐小棠沉默地看着兄长越发嘚瑟起来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有些讥诮地笑了,输在小国舅的手里,你们不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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